他用力推门,冷不防那门却从里面打开。个六七十岁老妇人开门,她穿着棉夹袄,头上还包着黑色头巾,牙掉许多,说话也关不住风:“谁呀?”
容尘子不由倒退步,见是个老人家,又换个和气神色:“老人家,行路久,想讨口吃。”
老太婆盯着他看许久,突然打个哈哈:“瞧这老婆子,竟然让客人站在门口,进来吧。”
屋子十分窄小,老妇人点盏油灯,灯影摇晃间,可见泥墙、瓦屋,容尘子在桌前坐下来,突然就是皱眉——桌上尘土密布,显然是久无人打扫。
他皱着眉,不过片刻,老妇人端上来碗冷粥,容尘子闻,都馊。他用筷子搅搅粥,右手刚掐诀,那妇人已然扑上来,容尘子倒也不俱她,右手宝剑现
微笑着向河蚌伸出手来,河蚌避回容尘子怀里,脸嫌恶:“谁要和你起?讨厌!”
她又回身缠容尘子,容尘子终于忍不住:“好吧好吧,你先换衣服,稍后贫道带你下山。”
河蚌这才欢呼声,蹦蹦跳跳地就回卧房换衣服。她今日又穿那件长长白色羽衣,足上金铃叮咛作响,跑将起来时羽衣散开,像团越滚越远小雪球,活泼俏皮。容尘子神色无奈中暗藏丝温暖,对着那背影凝视良久,方深深地叹口气。
河蚌很愁,她衣服容尘子嫌弃,觉得简直是,bao露得近乎伤风败俗,叶甜倒是有女装,她又嫌弃太过严肃死板。容尘子又不同意她着道童衣裳——这河蚌女扮男装也是清俊俏丽,又连走路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位道长和个俊俏道童相拥走在路上……容尘子不敢想象路人目光。
选来选去没有合适衣服,河蚌嘴嘟得老高:“你就是不想带人家出去!”
容尘子是秀才遇到兵,只得低声哄:“哪里不愿带你吗,要不你变成河蚌,贫道抱你下山。”
大河蚌听,这主意倒也不错,还不用走路,这才允,高高兴兴地随他下山。
戌时末,容尘子抱着河蚌下山。腊八节在凌霞镇本是个很受重视日子,容尘子走过长街弄巷,越走面色越凝重。河蚌也觉得有异,她从容尘子怀里探出头来:“知观,都没有人卖腊八粥嘛!”
长街上空空荡荡,家家关门闭户,连零星灯光都瞧不见。繁华凌霞镇,骤现苍凉衰败之象。寒风割面而来,容尘子用鲛绡将河蚌打成个包袱背在身上。河蚌还扭来扭去不依,容尘子拍拍它壳:“乖。”
他行至户人家,举手敲门。天气滴水成冰,屋檐太矮,上面凝结着手腕粗冰棱。老旧木门发出吱嘎声响,无人应答。容尘子心直往下沉——如今道门人俱都聚在长岗山,难道凌霞镇……出什事?他神思闪,突然脸色大变——当初李家集疯狗食人之事,尸体也离奇失踪,当时自己因河蚌事搁耽,竟直再未想起。若那疯狗同鸣蛇确有关联,此刻李家集恐怕也是厄运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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