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身躯都能轻易交付，真是……天真得可怜。
谢灵璧盯着面前垂垂老矣自己，喃喃道：“红尘，你真是让
都有那
丝丝……感动
。”
他好久不提这个词，如今说出来，都觉得
那刻，许多旧事如倒刺，刮过回忆肌肤，掀开皮肉，露出片鲜血淋漓。
“你这个人，真是傻啊。”谢灵璧整个元神被吸入谢红尘身体，他再说话，已经是谢红尘声音。“真是傻啊。”
他复又感叹。
筹谋多年，尚有无数计策未出，你已然献上自己躯壳。
颅内剧痛消失。
谢灵璧微怔，这刻，他眼中嘲讽消失，露出种奇怪神情。
“弟子蒙受师父教养之恩，无以为报。但……师父加害吾妻，吾亦不能坐视。如今，弟子以此躯壳，酬谢师恩。”他字字平静，道：“自此之后，你师徒情绝，只剩仇怨。”
符咒相吸，罗浮殿内殿之中，光与雾交错。
谢灵璧只觉元神颤动。他整个人像是无限大，又无限小，被符咒相吸着向谢红尘身体而去。
临末，他突然问：“谢红尘，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老夫阴谋？”
边长大。”谢红尘忽道。
谢灵璧胸口急喘，道：“些许旧事，还提它作甚？”
谢红尘说：“小时候与您睡同张床，您总是盘腿练功。后来再稍大些，您便将赶到偏殿居住。入夜害怕，又不敢进来找你。只好躲在您窗外。于是您从来不熄灯，也不关窗。”
谢灵璧没有说话，他捂着胸口，目光却有些恍惚。
“光阴无情。”他难得也叹句。
谢灵璧盯着眼前“自己”，原来，自己已经如此苍老。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脸。而此时，对面他也睁开眼睛。
那个白发苍苍“自己”站起身来，言行举止已是全然不同。
他也注视着对面“谢灵璧”，许久道：“你要杀吗？”
谢灵璧动动这副年轻躯体，虽然谢红尘已有三百来岁，但这样年纪，在仙门正值壮年。
年轻真好啊。而且他根骨，乃是世间难寻。
谢红尘没有说话。
当然想过啊。
多少年处心积虑，修习这样魔功，正好可以夺舍。
不会很奇怪吗？
然而，他没有回答。
谢红尘说：“从小就知道，大哥是您亲生骨肉。所以无论他如何欺负，都忍着让着。直到有天，您用刺藤，鞭他百。您说，如果以后再忍让他，您就杀他。否则以他之骄横，早晚也是死。”
“从那以后，你便日渐严厉地约束着他。”谢灵璧笑着道，“这多年，若不是你，他焉能活到如今？”
谢红尘握住他手，许久之后，在他掌中画下串符咒。
谢灵璧微微怔，问：“你干什？”
谢红尘张开右手，他掌心亦有同样符咒，只是方向反折，如同镜像。他伸手过去，与谢灵璧掌中符印相扣：“师父既修习灵魔鬼书，自然知道此法可以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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