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陡然安静。
本来想开车，油门上方
脚却始终没踩下去。沉默
会儿后，厉醒川突然解开
烟盒旁边还有个小点盒子。
黑色。
避孕套。
新。
他像触电门样缩回手。
新买西服尺码不如订做合身，手抬起来袖子短半寸左右，腕骨十分突显。凌意脖颈尽量向后靠，眼睛半垂着。
扣好，厉醒川还不回位。凌意轻轻推他下，“你坐回去呀。”
头顶却忽地凉。厉醒川摘掉帽子揉揉他头发，指腹带点力道。
凌意躲开：“越弄越难看。”
厉醒川说：“不难看。”
“妈。”声调很平缓。
“
在凌意这里。”
“这两天先不过去，等凌意平稳下来再过去。”
厉醒川总这样坦荡。
床上摊着些程开霁帮忙打印复习材料，凌意准备考个室内设计师证。他低头认真看，铅印字却悬浮在纸面，耳朵想不听电话内容也不行。
比如当初厉醒川为什
选择去设计院，以后又有什工作上打算，不过想想还是没有多问。
“今天不用去看小树吗？”
这样提醒，厉醒川才想起来，自己还处于断联状态。他起身拿出刚买手机，走到水族箱旁边桌上拆盒子，又把旧卡装进去，开机。
凌意问：“新手机？”
以为他赶时髦，要用刚出最新款。
不过刻钟，厉醒川披着夜色回来。手拎肩扛，好几大箱，连抽纸湿巾都买清单上两倍份量。打开后备厢样样往里搬，袖子高高卷起。
搬完坐回车里，额头层薄汗。他侧身去系安全带，听见凌意说：“会儿到那儿自己上去吧，谢谢你送。”
他蹙眉转头，见漆黑夜色里，凌意微微侧着脸，嘴唇抿成条线。
“可以在车里等你。”
“不用，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免得耽误你时间。”
凌意扭开头，车窗上张无所适从脸。
打火，出发。
到超市门外车停下，厉醒川没熄火，拿过购物清单，“等十分钟。”
夜色里他背影显得很稳重。
车里灯开着，凌意不冒犯地浏览。放东西格屉里有两盒烟，几个打火机，新旧都有，有是买有像送。
吃过晚饭以后天慢慢黑，他任由某人摆布，终于明白什叫“要听话”。
厉醒川给他把针织帽跟口罩戴上，借辆轮椅推他下去，让他全程装化疗病人。凌意紧张得直咽口水，坐上车才稍稍安下心，小声吐槽：“你怎这——”
话音未落，厉醒川起身替他扣安全带。
“这什？”
“没什。”
厉醒川没解释，开机以后站半晌没有动作。
“怎？”
凌意望着厉醒川侧脸，见他慢慢蹙起眉：“想不起妈手机号。”
最后还是在网上查到厉微所在院系电话，打过去表明身份，好番周折终于弄到准确号码。
他站在窗边，凌意坐在床上，自已忙自己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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