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遥倚在秋千木条上,全身都松松垮垮:“能不能陪坐几分钟。”
“不能,滚。”
夜晚月光像绒毛样覆在李绪脸上,像给他增加层柔软滤镜,那副不肯转过来死人脸也没那明显。
忽然窦遥偏头沉闷地咳嗽几声,听起来不像是装。余光发现他好像要倒,李绪迅速过去把人拎正,“你他妈……好好坐着会不会。”
住地方在这栋别墅后面,要绕二三十米路再上楼,万真吐半路上确实麻烦。李绪绷着眼皮将人扛进花园,又顺手扔进秋千。
窦遥半躺半倚,长腿结结实实地踩在草坪上,肩背松散地靠着木椅,身体被秋千惯性带得前后摇晃。
李绪用手稳住秋千绳,皱着眉盯他会儿,然后说,“走。”
下秒袖口就被人扯住。
余光瞥到窦遥骨节分明手指,李绪抿紧唇,用力抽出袖管,“妈。”
明明是个病秧子,骨架居然沉得要命,气息也沉得要命,裹着酒气呼吸全喷在自己颈间。
“敢吐身上就把你五马分尸。”
“那你别架回房间。”
窦遥肩膀压着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感觉巨明显,嗓音还自带震颤,“房间太远,送到楼下吹吹风。”
李绪侧脸看过去,没想到窦遥居然是睁着眼,两人在昏暗楼梯对视两三秒。
“走得吗?”
觉得有点丢人,所以他声音挺低,而且很嫌弃。窦遥头往下栽,身体重量完全靠他撑住,喉咙深处说句:“不太行。”
……你他妈什时候行过。
迟钦:“要帮忙吗?”
“不用。”李绪撇眼,到底还是独自把他弄出台球厅。
就只斟酌着说声谢谢。
打球时候迟钦朝沙发努努嘴。
“怎,不行?”
“嗯。”李绪闷声,下巴微撇,“还不他妈是你们,往死里灌他。”
“那谁让他自己那菜……”
然后恢复面无表情。
“能不能——”
“不能!”
窦遥无声地抬抬嘴角:“都还没说完。”
“管你说什,”李绪头都没回,双手插兜硬邦邦地站着,“反正就是不能。”
感觉到腰间手臂收紧,李绪瞬间回过神。
他隐隐咬牙:“行啊,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怎样?”
窦遥胸腔轻微震动,在尽量克制。
……
笑你爹啊。
陈楠在后面望着,扭头问庞雷雷:“刚才上楼时候还走得挺稳,怎突然就不行?”
“害。”庞雷雷说,“上头呗。”
抵着颈窝额头湿润,皮肤温度还有点高。
李绪木着脸把人扛走。
难顶。
懒得再废话,李绪拿起杆直接打迟钦三局3比0。打完回头,只见窦遥身体往沙发里躺得更深些,前额还隐约冒汗。
不会是真很难受吧。
“再来再来,就不信。”
迟钦正想雪前耻,李绪却把杆扔给庞雷雷,众目睽睽之下过去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
然后架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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