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天色渐暗。
贺峤出发去机场,坐进去才发现开车不是方家司机,而是方邵扬。
“爸说让送你。”他还是昨天那件牛仔外套,表情写满不情愿。
贺峤把手提电脑包放在膝上,不冷不热地道:“是,那就劳驾你。”
“反正也是最后次……”
余光里方邵扬愣下,不过没有抬头也没有作声。
倒是方永祥诧异地抬起头,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睃巡,然后突然朝方邵扬发难:“是不是邵扬把你给得罪?就知道这小子上不台面,天到晚除惹生气什也做不好!”
邵扬脊背陡然僵硬:“没有。”
“不是他原因。欧洲那边刚起步,千头万绪等着过去处理,确不能耽搁太久。答应您,等事业部上轨道,定第时间回来看您。”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方永祥也没办法不同意。但这顿早饭也就此食之无味,方永祥叹口气,没多久便上楼去。
,才拿上毛巾牙刷这些东西往外走。开门前刻他肌肉绷紧,面朝房门说:“那你千万别对好,行?”
“要是忍不住对你好,你也别搭理,当不存在就行,反正在这儿也习惯。”最后那半句声音已经低得快要听不见。
贺峤没有想到个二十出头人会说出这番话。关门声响,他转过身来,沉默地看门口眼。
夜无言。
次日清晨八点,贺峤在生物钟作用下醒来。洗漱完毕下楼,在方家做二十多年佣人芬姐正把几屉热腾腾小笼包往外端。看见他,芬姐抬头笑下,“起啦。”
“什?”贺峤没听清。
“没什。”
等车子拐上主干道,贺峤才知道自己
他走,方邵扬把头埋得更低,呼噜呼噜地喝起粥来。贺峤跟他离得最近,闻声蹙紧眉,用轻微嫌恶语气教训他:“粗俗。”
“嗯,直就这样。”邵扬赌气似继续喝,干完整碗又用手背擦嘴,“不像昨天跟你发短信那个人那高雅。”
贺峤没想到他敢顶撞自己,起身看着他,“你在讽刺?”
方邵扬把空碗放,“吃饱。”
两人第顿饭,就这闹个不欢而散。
以前来得次数不少,彼此都很熟。他扶着楼梯扶手嗯声,转眼便见到已经坐在餐桌角落方邵扬。
昨晚光线太暗,这会儿才把人瞧个仔细。
平心而论方邵扬长相算是俊朗,有几分像死去方怀业,不过当然要年轻许多。大概也没打算出门,所以他随便套件旧卫衣,领口露出棉t恤螺纹边,比家里佣人还要不修边幅。
两人打照面,方邵扬似乎没休息好,眼圈下面有点青,叫他声“峤哥”。刘管家把方老爷子请下来,坐在他们俩对面。
方家规矩森严,吃饭时屏息细嚼慢咽,因此席间气氛很沉默。吃得差不多,贺峤擦净嘴,放下筷子:“伯父,下午飞机回英国,那边工作还没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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