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侯心思纷乱,下午都没能准备好明日祠堂祭祖事宜。他心中烦闷,直到快晚饭前,小厮喜笑颜开地进来通报,说管家已经在城门口接到楚琰,正往府里赶来,钟平侯脸上才勉强露出点笑影。
带来不顺。
小时候,楚珩还没去漓山那会儿,似乎从他生下来,家里那几年就没好过。钟平侯清晰地记得,先是自己和叶氏嫡长子夭折,后来就是父亲中风,钟离楚氏天下子塌下来,阖族重担落到自己身上,那两年真很难,他尚且年轻,族中不乏有人借机生事,想要分割新家主权力。他咬紧牙关,方方面面做到最好,绝不给旁人留下质疑余地。可他怎都想不到,自己身上最大空门居然是唯儿子。
楚珩病又病,生而不足,不要说资质优良,他连家族中最普通孩子都不如。起初听见府里下人嚼舌根,钟平侯还发落过几个,甚至在叶氏朝自己摇头时候,他依旧不肯相信,坚持认为楚珩只是病。可后来连族里都开始有传言,钟平侯看着病愈后天天长大,却终日沉默,连学走路都比正常孩童慢上不知多少楚珩,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真就是天资愚钝,生而不堪。
这样楚珩给钟平侯带来,不仅仅是内心难掩失望,更多是族中质疑他血脉声音。
那时候,每到夜深人静,钟平侯总会忍不住想,如果从来没有楚珩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
好在还有妻子叶氏支持,最终有惊无险,他还是将族之长权力握回手里。等到嫡次子降生,楚珩也被带去漓山,家里切都渐渐好起来。
十六年来,钟离楚氏四平八稳,他膝下也有其他出色儿女,楚琛温和有度,楚琰开朗上进,楚琨飞扬活泼,幼子逐渐长成,女儿们也都落落大方。早些年楚珩所带来不快已经被渐渐忘却,他也不愿再回过头去细思那个儿子是不是命中克父。
钟平侯觉得自己愿意把那些年切艰难都当作巧合。中秋节后,楚珩从漓山回来,他心里虽然说不上欢欣高兴,但也不介意家里多添副碗筷。
可自从楚珩归家,钟平侯府先是与徐氏结梁子,又跟颜相闹点不愉快,虽然都不是什大麻烦,但这个儿子似乎天生就有惹是生非能力。就像这次太庙祭祖……
尽管理智告诉他,楚珩借着漓山缘法获此殊荣,并不定就是坏事,但就是有股郁气始终堵在钟平侯心口,怎都顺不下去,让他由衷地不想再第二次看见那样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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