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憋闷总得找个地方疏解。诚然,钟离楚氏绝不是什“软柿子”,但比起漓山,总要好上些。人心态大抵如此,好像只要有人比自己更难受,心里不愉就能减轻些。
他们在穆熙云那儿,皮笑肉不笑地道贺,是想打探漓山未来立场。来到钟平侯这里,虽然也做不什,但是言辞间两句夹枪带棒还是少不。
钟平侯不是不清楚这些人心态,在紫宸殿里,他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但回到家里,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思绪往个偏激方向走。
作为父亲,儿子出人头地,他应该是高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无论嫡出楚琛,还是庶出楚琰、楚琨,钟平侯都希望他们好上加好。
但是楚珩……似乎如今他有多优秀,就会反衬出自己这个放弃他生身之父有多失败。
是他心性使然,但漓山让楚珩入殿祭拜,打可不只是他个人脸,还有你父亲、钟离楚氏、以及广陵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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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夫妻相处,叶氏不愧是最解钟平侯人。楚弘行至前院书房,明日除夕开宗族祠堂,他手边有许多事情要忙,可思绪却如同团乱麻怎都理不顺。
楚琰、楚琨,哪个儿子出头都好,甚至超过嫡子也无妨,可偏偏,偏偏是这个楚珩。
钟平侯不是不明白叶氏身为嫡母心思,若随储君谒庙人换成是楚琰楚琨,他都不会容叶氏胡来,可是楚珩……
钟平侯曾不只次地想过,这个儿子是不是生来就是克自己?他想试图找出楚珩身上好,可似乎也只有他刚出生那会儿给自己带来过点十分短暂喜悦。记忆里,楚珩生下来就多病多灾,他和楚琰那种因早产所致体弱还不样,他就是晦气缠身病,让他自己不足,也给旁人
今日在紫宸殿里,旁人每句道贺称赞都像是甩在钟平侯脸上巴掌,整张脸都火辣辣。
陪同祭祀是无上殊荣,那些人是出于嫉妒还是别什,这不重要,钟平侯看得出他们向自己道喜时目光里隐藏着讽意,犹如根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因为这殊荣并非是钟离楚氏赋予楚珩,甚至恰恰相反,个被自己放弃儿子,在漓山教养和护佑下,轻而易举地就站在自己悉心培养嫡子之上,不论有意还是无意,怎看都像是在践踏自己和楚氏颜面。
偏偏礼法就是如此,他作为楚珩生身之父,旁人对穆熙云道句贺,也少不到他这里祝杯酒。尽管脸上挂笑容大都是虚情假意,但面向二者区别可太大。
人都是欺软怕硬,漓山东君和皇帝暗通款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天子影卫端千诺楼,不知道给各大世家添多少麻烦,人人恨得牙痒痒。可漓山是在为圣上分忧,要说指责穆熙云不是,在紫宸殿里他们不敢,出紫宸殿样不敢——那是东都境主夫人、漓山东君要叫她声“师娘”,没人会自寻不快去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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