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当然也知道陛下是在迁怒,连忙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下皇帝衣袖,求情道:“陛下,别,是自己前两日着凉不经心忘忌口,不是御膳房错。”他想想,又补句:“红汤暖锅好吃,下次还想吃。”
凌烨声音陡然提高:“还有下次?”
不能没有下次……楚珩在心里想着,但终归没敢说。
他往被子里缩缩,手却还没收回来。
凌烨冷脸看他阵,终是摆手示意高匪不必传旨,又俯下身将楚珩露在外面手塞回被子里。
衣还不够,等楚珩躺下,皇帝又亲手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也不离开,转头吩咐他们灌个汤婆子,自己就在床边坐下来,将手伸到被子底下,开始给楚珩揉按肚子,圈又圈,不厌其烦。
这幕直持续到太医过来。
皇帝传太医,来只会是太医院院首,程老太医长着花白胡子把年纪,腿脚走得慢,还是被小太监们请到轿子里路抬进来。
程老太医起初还以为是皇帝身体不适,等看见躺在暖阁龙床上楚珩,又看眼坐在床边拧着眉皇帝,心里顿时觉得长宁大长公主担忧已经不是什大事。
他给楚珩诊脉,问过午膳吃什,得到回复后,当即就把楚珩唠叨顿,最后开张药方,对皇帝再三叮嘱近来楚珩需得忌口,又留堆食补方子才作罢。
等楚珩吃过药,凌烨也没回书房,直接命人将奏章和那三册话本都带到暖阁,不过两个人分工和上午已经截然相反,皇帝坐在旁批折子,楚珩怀里抱着个暖胃汤婆子,躺在床上翻话本,如果忽略掉心腹涨疼话,他比上午偷懒皇帝还要惬意。
贴药下肚,里头加点助眠药材,楚珩翻着翻着话本子,两只眼渐渐就睁不开。等手里书“啪”地声掉到地上时候,凌烨循声抬头,就看见楚珩已经睡着。
他半侧着身躺在床榻边,拿话本子手垂在外头,眉头仍是微微蹙着,也不知是胃疼难受,还被压在身下汤婆子硌。
凌烨放下笔,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倾下身揽着楚珩肩将他身体放平,他动作很轻,楚珩“嗯”两声但没醒。凌烨将汤婆子移开,又将楚珩垂在外面手放回被子里,替他掖掖被角。
做完这切后,凌烨拾起掉在地上话本,坐在床榻边看看楚珩睡颜,那双星河失色眼睛此刻轻巧地阖上,长长睫
等程老太医走,凌烨就沉脸:“高匪,去传朕口谕,御膳房今日当值,律赏十板子。”
高匪听言猛然惊。
皇帝向宽仁克制,很少责罚人,更不会迁怒,平日里就算宫人做事拂他意,皇帝至多也不过是罚几个月俸禄,不会动辄赏板子。
今日此般,明显是迁怒,因为太医说,楚珩吃辣伤胃。
高匪登时惊觉自己从前还是低估楚珩在皇帝心里份量,能轻易动摇皇帝贯心性,这恐怕并不是般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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