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能瞥见站在边面带笑意付止桉,两人时不时相交视线让迟喻耳尖发烫。
白雪公主这场话剧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15分钟,话剧很成功,但王霄心情却不太好。他有些不悦冲着底下观众鞠躬,余光却忍不住瞥着另头穿着白色卫衣面无表情男生。本以为付止桉套个恶心人道具服已经很安全,没想到迟喻居然还能半路杀出来。有他在,他妈还有谁会看老子演小矮人?
台下发愣除学生还有老师。林静推推鼻梁上眼镜,上身不自觉挺直,她瞪大眼瞧着台上手指翻飞少年。林静带迟喻两年,这还是她第次见到如此安静迟喻。没有揪成团眉毛和随时要喷火双眼,没有撸起袖子随时要和人同归于尽气势。
就是个干净少年而已。
迟喻有些别扭站在台上,头怎都直不过来,他随着其他人站在幕布后等着落幕。看着红色丝绒绸布点点遮住视线,
迟喻指尖落在冰凉琴键上,他时间有些恍惚,那些埋在尘土里记忆好像被谁吹开,让人措手不及。
他最后次弹琴时候是十二岁,那个时候温华揪着他后领子强迫他坐在钢琴椅上,手上动作不重,但嘴里却直不停碎碎念。他那时候总觉得钢琴是女孩子学东西,每回坐在不大教室里上课,周围人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视线都让迟喻头皮发麻。
他不想练琴,温华死之后就更不想。
迟越狄西装革履来带他走,他锃亮皮鞋踩在温华围裙上,双眼随意扫眼,他堆满屋玩具和衣服就装个行李箱。迟越狄没打算拉走那架钢琴,透过干净镜片,他嗓音平稳又冷静。
“钢琴这种玩意儿,不学也罢。”
迟喻觉得这是他第次和这个男人达成某件事共识,钢琴这种玩意儿确实没什用。虽然在那之后无数次,他翘课漫无目游荡,不知不觉就来到学校琴房。黑色钢琴漆已经有些脱落,琴键也不再富有弹性,音调也错歪七扭八。但在碰到琴键那刻,好像有电流穿过身体。
台下和台上视线都落在迟喻身上,以往满身戾气少年有些迷茫坐在钢琴前,搭在琴键上手指微曲。穿着深绿色道具服少年站在他身侧,绑着绿色缎带手指搭在他肩上,男生转过身撞入如水般温柔目光。
“没事。”付止桉向他做个嘴型,然后便弯眼睫。
那是迟喻第次觉得,有个人会忽略你所有缺点和任性,不管你怎推开他都会径直拥抱你。他在这刻坚信这个人是付止桉,也只能是付止桉。
迟喻安定下胸腔中剧烈跳动心,把注意力放在五线谱上,搭在琴键上手指用些力,发出清脆动听响声。谱子不难,虽然迟喻不想承认,但在除学习以外事情上,他倒是都有些天赋。陪着付止桉来排练那几天,他只不过倚在边听过几次,就已经能大差不差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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