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亮点没再说话,靠在车椅后背慢吞吞地解手腕纱布——道褐红色伤疤,仔细看,还有新生嫩肉。卢宋瞥眼,问道:“你自己弄?”姜亮点点头。
“疼
他态度消极,车就停在三院北门外面,也没叫人来。顺着病房楼往上数,姜亮点那屋没开灯,卢宋不太敢也不太想就这样冒然上去。他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干他屁事,晁挥和晁鸣,两个魔头。
挨到快天亮,晁挥又给他去电话问情况,卢宋才不情不愿下车。在楼上等会,他不想和晁鸣碰上,就寻思坐三楼台阶上等着,看晁鸣会不会出来,然后他再进去。
卢宋怎都没料到,能再栏杆上看见姜亮点小脑袋。他更没料到,姜亮点是出来找晁鸣。
“你坐好。”姜亮点手不方便,卢宋帮他系好安全带。
“晁鸣现在在哪儿,”姜亮点侧脸看着卢宋问,“他怎不自己来接?”
“现在去趟三院吧。”晁挥发话。
卢宋重重呼出口气,“去做什?”
“姜亮点,”晁挥问,“这个名字听过吗?”
卢宋鼻子里窜出声“嗯”,现在他还能否认吗。
“之前你不该向隐瞒,卢宋。”
姜亮点睁开眼睛后第件事是去看旁边陪床,没人。
“晁鸣?”他喊出声,没人回答。
除去手腕还在隐隐作痛,身上别地方倒也没有特别不舒服,姜亮点下床,发现病房门半敞着。
“晁鸣?”他扶着门框对外面喊声,声音很小。现在有点早,三楼没多少人。
不知道晁鸣去哪里,姜亮点走到楼梯口,探头向下张望。
天气冷,卢宋在原地打开引擎热车,他随便扯慌,“晁鸣在车站等你,忙,叫替他过来。”
“们要去哪里?”
“去…”卢宋发现自己不敢直视姜亮点眼睛,“去车站啊,刚都说。”
“说,和晁鸣,要去哪里?”
卢宋倒车,“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而现在他要往电缆厂开。
“没…”
“现在给你个将功补过机会,”晁挥打断他,并把姜亮点病房号也告诉他,“去三院把他带过来,老地方,无论你用什方法,再找几个人也行。”
想说话哽在嗓子眼,他有什办法呢,只得回答“好”。
晁挥挂断电话前最后句:“晁鸣在他身边,小心点吧。”
昨天晚上十点球赛刚刚重播结束,卢宋把胳膊穿进羽绒服袖子,抬手将电视关掉。
卢宋大约在凌晨四点多时候接到晁挥电话。最近自从听说姜亮点那件事,他当机立断找人换家门锁,也不敢再多喝酒,时刻保持警惕。晁挥铁定已经知道自己撒过谎,保不准会过来做什。
所以卢宋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在等晁挥开口。
“卢宋,”晁挥那边听起来寂静得可怕,“你在哪儿?”
“咳,在家。”
阵窸窸窣窣,脚步声中夹杂着些许微小细密啜泣,但是很快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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