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挂在他脖子手像断线木偶样,软绵绵地滑下去,无力地垂着,左右晃动下。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许杭就在他面前微微往后仰着脖子,如只被折断脖子天鹅,缓缓后倒。
他慌得紧紧抱住他腰,却发现许杭软绵绵,点自己气力也没有,而且轻得可怕,好似三魂六魄已经离体而去,只剩副骨瘦如柴躯壳。
最后个动作,是段烨霖眼睁睁地看着,许杭胸膛紧绷着抽动下,结着血痂嘴角,又有新鲜血液流出,脖子歪,死死合上眼睛。
段烨霖顿时手足无措。
这吻中,有微腥血味,有咸咸泪味,有淡淡烟草味,交杂在起,他们就站在金燕堂门口,忘而沉溺地交缠,不顾来往士兵视线,也顾不上。
这遭之后,旁人眼光算是什要紧。他们在用肢体去讲述些言语不能达意心事,虽然抹着粉墨,但这次,他们都不是角色。
等到他们终于分开,久得像过个世纪。
段烨霖想说些什,刚开口,觉着手里湿湿,抬手看,整个手掌都被血染红,刺眼得很。
这只手,刚才直扶着许杭身体。
许杭害怕,许杭担心,许杭惦记,许杭惶恐,以及……许杭表白。
四年,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鱼水相欢,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藤蔓绕着老树根,抵死也要纠缠进骨头里。
吱呀下——心门已开,无论那里面是片废墟还是蛛网查封,还好终于不再是紧闭大门。
“别说,知道,你怎可以藏这好?!差点点就看不到!少棠,听你话,回来,”段烨霖很久没刮胡子,蹭着许杭侧脸,摸着他后脑安抚着他,也安抚着自己动荡内心,“只是,你怎可以做这不要命事?”
许杭脸嵌在段烨霖肩头,方才厮杀所有伤口到这个时候才感知到疼,许杭哭得是那放肆,决堤般眼泪,但是他也很克制,没有嚎啕大哭,甚至哭到咳嗽和打颤,还死死咬着下唇。
他嘴唇发抖,叫叫许杭,许杭不会应。
他十指颤动,摇摇许杭,许杭他不动。
他猛对上许杭视线,发现许杭瞳孔微有些散开,嘴唇也白得惊人。
只手摸过段烨霖脸颊,是小心、轻柔,顺过他下巴,摊开掌心接住从段烨霖眼中流出滴感动。
许杭缓缓合上手掌,咧开嘴,用最后点力气轻笑下,那从容神情前所未有,满足而无遗憾。
是那种心愿已笑意。
段烨霖心咯噔下。
十年冰霜无泪,始知不是无心人。但使触情伤心处,感时花溅泪满襟。
直到他两眼迷离干涩,好似身体没有多余水分可以供他浪费,他才幽幽地说:“…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这是早就说定事。
段烨霖下子红眼眶,捧着许杭脸,珍而重之,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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