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着他腰,抚摸着他后脑,欣喜地感受着
现在许杭像个跌倒求人哄孩子。
“…少棠?”
许杭因泣而气短,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来找你……这样就不算是违背誓言。”
话里每个字都平平无奇,语气也弱得像用头发般细丝线堪堪吊起来似,却偏偏拨动段烨霖心弦。
可段烨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贴在许杭耳边,问他:“少棠,告诉,你现在……是不是所认为那个意思?”
许杭哭?他真在哭?
段烨霖消化很久这个消息,以至于他僵在原地,嘴巴微张,连嘴角烟头都掉。
眼泪是如珠如玉,源源不断,在眼窝里蓄满,凝成豆大再溢满出来,很快又积满,不断冲洗着前轮情绪痕迹。
许杭垂着泪,往前迈步。
他迈出门槛。
是哭出血泪,他脸是那白,虽说是敷着白粉,可也看得出他此刻历经大悲大喜之后惨淡面色。
他就连站着都摇摇晃晃,眼神哀楚。
下意识地,段烨霖开口。
“谁伤你?”
第反应还是关心,看到许杭受伤,他就会突然忘记其他所有。
许杭手在段烨霖背后抓紧,揪得他衣服皱在起,他没想到眼泪开匣以后是收不住,哪怕用力去压,咬着唇忍也不能够,开口,还没说话就是哭腔。
“当归……”只说几个字,上气不接下气。
再多话都多余,再好表白也太俗气,这句抵过千言万语。
它足以证明真心未负,不是付与断井残垣,而是给彼此。
段烨霖下子就把许杭抱住!
他像祝英台扑向梁山伯坟墓般,投进段烨霖怀里,张开淌血双臂,勾住段烨霖脖子,用自己脸颊去贴段烨霖胸膛,他要听,听那躯壳里传来活着信号,下下,孔武有力。
段烨霖手悬在半空,突如其来温存让他不知道该用什样姿态去迎接。
然后他就听到怀里人开口:“烨…霖,疼……”
段烨霖心被羽毛亲吻下。
他不敢相信,许杭在同他埋怨,用这哀怨情长口吻,让他心痛又让他心动。
像是有人把还会跳动心脏扑通下给自己塞回胸膛,许杭觉得阵温暖血液从心脏开始流向他冰冷四肢百骸,这才开始活过来。
看到许杭没有回答,段烨霖觉得自己问个愚蠢问题,然后视线转:“没事,没有食言,记着发誓言,不会踏进金燕堂半步,也不会靠近你……”
啪嗒。
本来点水滴落在地上是没有声音,可是此刻在段烨霖耳中,清晰得像空旷山洞里回响。
他直直地看着许杭,惊讶地、震撼地、触动地望着他面前这个遍体鳞伤人,两只眼睛像泉干涸太久终于鲜活起来泉眼,随着眼圈外点红色泛起,终于落下泪水来,顺过脸颊和下巴,把妆洗几分,露出他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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