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
只见顾芳菲早就在门口候着,远远见着黄包车就走上前去迎。
直把许杭领到大厅,又是泡茶又是上点心,还让丫鬟拿条薄薄鹅绒毯子给许杭垫着坐,可以说是贴心得紧。
“先生肯来,很开心。”
“顾小姐太客气,都有些不好意思,”许杭轻笑下,然后从怀里拿出方子,“上次你问,有什中药能用到你化妆品里,替你列些,这是‘三白’1和‘七子白’2药方,要是你卖得好,再开些给你。”
顾芳菲接过来,看会儿,认真收好:“先生医术和人品,百个放心。”
“当然要处置,下令,怎能反悔。去把送鸦片都毙,再到港口把鸦片烧,事儿不要悄悄办,就是要那老鬼知道。”
“是!”
段烨霖走到窗口,看着窗外有些灰蒙蒙天,今儿阴天,有些倒春寒。贺州城能不能度过这场倒春寒,迎来真正春天,他得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
鹤鸣药堂今日又给都督府上送好些补药。
这日大早,小铜关里就来个大刺激。
乔松早点还没吞下去,听到消息,摸摸嘴巴就冲到段烨霖办公室,大喊:“司令,刚扣艘船!船舱甲板底下全是鸦片!”
段烨霖眼睛眯,背脊挺直:“谁这不要命?看来是嫌子弹不够吃。”
乔松皱着眉头:“这倒有些难办,是都督船。”
“他?”段烨霖扣扣桌面:“量大吗?”
二人又谈好会儿,天文地理、时事政治,无话不说。顾芳菲本来以为,像许杭这样地道长大人,多少思想会迂腐些,没想到几番言语下来,他不仅无所不知,更是极为开化,说到时事痛点,更是能针砭时弊,令人咋舌。
于是她留许杭晚饭,许杭也没推辞。用晚饭又聊许久,等丫鬟把茶换成牛奶,顾芳菲看外头,天都黑。
再看手表,七点。
这时候,许杭才提起:“前几日让人送来项链,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顾芳菲笑得开心:“自然喜欢,看就是最新样式,倒是白拿先生这贵重礼。”
许杭看着那些药装上车,等都督家人走,他才对胡大夫说:“今儿是最后次给他们送,明儿起不用准备,你也通知掌柜,不必再多进货。”
胡大夫很诧异:“这…都督府上都不需要?”
许杭眼神很坚定:“对,他不需要。”
说着,许杭拿几个方子,出门往顾芳菲家而去。
顾芳菲好几日前就托人带话给许杭来家中做客,许杭推辞说得空再去,今日就算是得空。
“倒是不大,看着不像是卖。”
“这老鬼就是净和对着干,呵,难怪他火急火燎地要找人杀。”
“司令,这话什意思?”
段烨霖做个抽烟动作:“因为最近,他也来上‘这个’。”
乔松恍然大悟,紧跟着就搓搓手:“那这事,是先压着,还是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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