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廉钟面部不自然地抽搐下,立即闭上眼睛,回道:“罪臣不知、大人所言何事……”
“廉大人倒是忠心耿耿,宁死也不肯出卖太子殿下。”沈青琢漫不经心地以指尖抚弄绣春刀,“让来想想,东宫到底许廉大人什好处呢?”
廉钟依旧闭着眼睛,言不发。
“难道……”沈大人猜测道,“难道是东宫协助廉大人家人成为逃犯?”
廉钟骤然睁开双眼,口中发出赫赫声:“你、你……不可能!”
***
诏狱,死牢。
沈青琢立于阴暗恶臭牢房中,垂眸望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前礼部尚书廉钟。
当时他奉旨彻查科考舞弊案,礼部几乎被革职大半数*员,同时还牵扯到吏部以及翰林院众多大臣。他以为查到这种程度,应当已彻底揪出暗处龌龊,却没想到,还是漏关键环——东宫。
但好在“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1]”,廉钟定罪后被关押于诏狱死牢,此刻人还活着,等待秋后问斩。
无用心。”
光熹帝面色阴沉不定,忽然点内阁首辅谢古谦,“谢阁老,你怎看?”
谢古谦年过花甲,两鬓花白,闻言拱手回道:“回皇上话,老臣以为,诸位大人说各有道理。”
沈青琢微微侧眸,看向大殿中央谢阁老。
这位内阁首辅,是大雍三朝元老,原是寒门士子出身,先皇在位时入内阁,光熹帝时官至内阁首辅,至今在朝中地位仍无可撼动。
“唯恐廉大人想念孙儿,特意命锦衣卫将人带回来。”沈青琢微微笑,手掌合拢拍两下。
候在门外孔尚得令,立即拎着个五六岁男童进来,“大人。”
“哇哇哇啊!娘!要娘亲哇哇哇……”那男童年岁太小,尚不通人事,被陌生人强行带走,路害怕得哇哇大哭,也认不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爷爷,自顾自哭得直打嗝。
廉钟顿时激动起
沈青琢命人将廉钟叫醒,随后又摒退身侧锦衣卫。
“沈……大人……”廉钟无力地躺靠在墙上,断断续续地问道,“时辰……到吗?”
沈青琢淡淡回道:“尚未到上路时辰,廉大人,还有话问你。”
“咳咳……”廉钟艰难地咳嗽着,“该、该说……罪臣已尽数……”
“不,廉大人还有话没说清楚。”沈青琢打断他,直截当地问道,“科考舞弊案,是否与东宫太子有关?”
前朝后宫,党.派之争向来如火如荼,但谢阁老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他终生只效忠于大雍皇室,效忠于当朝皇帝。
光熹帝眉心越蹙越深,锤定音道:“朕心里有数,此事容后再议。”
曹仁还想再说什,眼角余光扫到太子殿下,又重新退回队列。
沈青琢不易察觉地撇撇唇角,太子党和三皇子党,这是正式撕破脸皮。接下来,两派互相攻讦陷害把戏,可有得瞧。
不过,他眼下还有件更重要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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