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转身回到内殿,准备叫小徒弟回自己宫里去,却发现小徒弟蜷缩在床上睡着。
屋里放置几大桶冰块用来降温,夜风透过竹帘送进丝微凉,但酷暑难消,睡在凉簟上小徒弟,还是热出脑门汗。
只有在自己身边时,少年才会舒展身体入睡,独自人便会将身体蜷缩成小团,像是在寻求某种庇护,姿势瞧着可爱又可怜。
沈青琢不禁又心软,取过把折扇,坐到床沿边,给小徒弟扇着风。
“先生……”少年感受到舒爽凉意,闭着眼睛嘟囔声,睡得更香。
沈青琢眉心微蹙,“兹事体大,若是没有铁证,还请潘公公慎言。”
“沈大人教训得是。”潘东升缩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小人心里明白其中利害,尚未敢禀明圣上。”
沈青琢沉默片晌,淡淡回道:“今日之事,姑且当做没有听过。潘公公也不必急于回禀圣上,不妨再往下查查。”
潘东升两条眉毛抖,语气犹疑道:“还、还请大人明示?”
“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反而会打草惊蛇。”沈青琢低声提醒道,“事关东宫,圣心难测。”
?”沈青琢勾勾唇,“潘崇之死疑点重重,他却能对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光凭这点,就不是般人能做到。”
萧慎点点头,又问:“那他这晚来找先生做什?”
“应是神秘案卷有新线索。”沈青琢系好玉带,又捞条红绳,将长发松松绑在脑后,“先生出去会会他,你且安静待着,不许发出噪音。”
“哦……”萧慎勉为其难地应,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沈青琢踏出内殿,缓步走向外间。
“你倒是晓得享受。”沈青琢失笑,眉眼低垂瞧着小徒弟睡颜,脑海中却猝不及防闪现出滚烫手心按着自己那幕。
“呀!”沈青琢低呼声,身体打个颤儿,耳根子不自觉染上火辣辣热意。
是,抛开中药不提,小徒弟十六岁生辰将至,按照现代人虚岁算法
潘东升恍然大悟,拱手作揖:“多谢大人提点,小人明白。”
“潘公公客气。”沈青琢笑笑,“公公遇事想到找商量,沈某倍感荣幸。”
潘东升连忙道:“还是沈大人思虑周全。”
两人客套番,又商定接下来调查方向,沈青琢这才亲自送潘公公离开霁月阁。
沈大人立于殿门前,抬眸望望墨蓝天幕挂轮弯月,心道该变天。
“沈大人。”潘东升弓着腰身,姿态谦卑地行礼。
“潘公公不必多礼。”沈青琢点头示意道,“公公请坐。”
“谢大人。”潘东升依言落座,恭恭敬敬地禀告道,“小今日来找大人,是为东宫那卷案宗。”
“哦?”沈青琢微挑眉,“潘公公可是有眉目?”
“小轮番审问涉及案卷所有人员,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拼凑出条极为重要消息。”潘东升面色严肃起来,“东宫与科举舞弊案有重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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