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见底,他收回茶盏,随手扔回桌子上,“好,现下可以说。”
杨文望有下没下地喘着气,似乎是在蓄力,好半晌后,才重新发出声音:“你……你有何……”
“你问有何资格?”沈青琢笑笑,慢条斯理道,“你身在北镇抚司诏狱,唯愿意听你陈冤人,只有。”
杨文望死死盯着他,说话声像破漏风箱:“面圣……要面圣……”
“认清现实吧,杨大学士,圣上不会再见你。”沈青琢轻叹口气,“机会只有次,今日有话你不说,不出半月,你便会死在这座诏狱中,尸首被老鼠啃噬殆尽。”
不过,这其中也有沈大人暗中放水原因。只要他人在诏狱,锦衣卫施刑手段便会有所收敛,众所周知,沈大人不喜血腥,更不喜诏狱中犯人鬼哭狼嚎,犹如人间炼狱。
“魏千户。”沈青琢开口制止道,“还有重要话要问,别把人弄死。”
“是,大人。”魏昌平收起鞭子,命左右锦衣卫将杨文望抬出去。
如今,北镇抚司上上下下,无人再敢轻视这位弱不禁风镇抚大人,包括魏昌平在内,即便心里仍有诸多不满,面上却维持恭恭敬敬。
沈大人手段,确得。
,充斥着森寒之气。
沈青琢缓步走过窄道,牢房两侧囚犯见着他,就大声喊冤:“大人!沈大人冤枉啊!”
沈大人充耳不闻,走到间牢房前,驻足停步。
这间牢房里关押着,正是他初次踏足诏狱时,那位嚷嚷着要面圣殿阁大学士,杨文望。
这杨文望本是礼部侍郎兼任大学士,礼部尚书廉钟科考徇私舞弊案前,被扣上“交结朋党、紊乱朝政”罪名,下诏狱,在诏狱中直高呼“冤枉”。
杨文望面
片刻后,杨文望被锦衣卫强行唤醒,结结实实地捆在椅子上。
“本大人第日来诏狱,你就说你有冤。”沈青琢负手而立,“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申冤。”
杨文望本来耷拉着脑袋,闻言艰难地抬起头来,无神眼珠子透过乱七八糟头发看向他,干裂嘴唇动动,发出听不清字音。
沈青琢早已摒退两侧锦衣卫,只好转身端杯茶,走到杨侍郎身前,亲手喂他。
“杨侍郎喝慢些。”沈青琢边喂,边轻声细语道,“若是沉冤得雪,以后什好茶,都能喝得上。”
“大人,属下这就将人提出来。”魏昌平解下腰间挂着钥匙,打开狱门走进去。
杨文望正躺在草席上,生死不明,魏昌平叫两声,得不到回应,便抽出缠在腰上刺鞭,“啪”地声抽在他身上。
“哎呦……”杨文望身体不自觉抽搐下,口中发出轻若蚊蝇哀叫声。
入诏狱四月有余,这位曾经参预朝政殿阁大学士,已然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只是强撑着口气还没咽下去。
杨文望虽是介文官,骨头却是比大多数武将还硬,诏狱严刑拷打折磨四个月,誓死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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