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这会儿本来已经把李艳东遛得没力气跑,心下正得意。谁想自己大意失荆州,脚下拌蒜,直接来个平沙落雁式,噗通就坐在地上。
“败家玩意儿!衣服都脏!”李艳东嗷嗓子,“赶紧给起来!”
徐明海便用脚后跟猛地蹬地想站起来,谁知新买鞋子不跟脚,那只藏蓝色棉窝啪叽就掉。这来,被徐明海踩在脚下人民代表们可算是重见天日。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李艳东本来累得气喘吁吁大脑供氧不足,都打算不再追究,也没准真是徐明海弄丢,或者自己算错。没想到突然间人赃俱获,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勇这话说出口,李艳东更上火。
“有什大不?!听听你这口气,不知道还以为嫁是万元户呢!姓徐,你给边儿待着去。跟你说,这儿教育儿子呢,你别裹乱!”
李艳东在这事儿上确实没有危言耸听,当时大部分工薪阶层每个月到手工资也就100块左右。“张儿”少说能买5、6斤肉。
徐勇家里兄弟多,顺理成章小辈儿就多,而李艳东这头里外里就个徐明海。所以到过年时候,给“压岁钱”就成笔只赔不赚买卖。虽说这钱是给孩子,可谁都明白小孩充当无非是个“洗钱”角色。等走完这个过场儿,钱就又回到各自父母手里。每年都是这样,徐明海刚把钱捂热乎儿,进家门就被李艳东收缴走,美名其曰,替你存起来。
尽管这几年眼瞅着宽松些,但穷日子实在是过怕,吃上顿没下顿危机感就像条隐形尾巴,长在每个人身后。
她这下真动气,再也不留情,弯腰扬手只听见“啪”
而这回,李艳东按照人头算来算去,怎数怎少10块钱。问徐明海,他马上矢口否认,看就是有准备样子。李艳东知道,孩子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明白“钱”这个字儿重要性。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句“小孩儿不会花钱”打发过去。钱难挣屎难吃,不会挣还不会花吗?
可再怎样,有想要东西可以跟大人说,不能自己偷摸就把压岁钱“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现在就雁过拔毛以后还得?于是李艳东直接把徐明海行为定性成“贪污”,非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她这次特地躲开徐明海脑袋,只拿着笤帚往他屁股上打。可屁股上肉再厚挨打照样也疼,徐明海就这被揍得满院子乱跑,吱哇乱叫。
这厢,秋实隔着窗户上玻璃看见鸡飞狗跳这幕就往外跑,结果被自己妈把按在椅子上。
周莺莺心想教育孩子这事儿,各家有各家道理,外人没法插手。可她看着儿子干净透亮双眼睛,却怎都没办法把“少管闲事”四个字说出口。母子俩能在院子里安生地住下来,她眼瞅着秋实心里那颗冰球化似天天开心起来,哪样不是因为别人“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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