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白猫克化完鱼,冲着九爷喵呜声。他赶紧把蛐蛐放回罐子然后揣进怀里。紧接着冲猫张手,那猫便跳上去,熟门熟路地窝在他腿上,尾巴耷拉下来摆摆,很是
秋实侧耳听,觉得这动静熟悉,便抬头四处去找。
“知道这是什叫唤呢吗?”九爷问。
秋实回答:“蛐蛐儿。屯子里草地里多得是,逮过,但冬天就都没。”
“聪明。”
说着,关九爷便放下那俩油光锃亮核桃,从怀里掏出个窄屁股平嘴小罐来,他轻轻地晃晃,得意道,“这可是立秋刚过,大早上起来去土城儿菜园子后身儿那条小沟儿里逮尖翅金丝黄麻头。”
吃饭呢。而关九爷坐在旁,看样子是在跟它说话,眉飞色舞。就在秋实想要离开时候,对方却突然抬起头,然后笑着冲他招招手。
秋实不小心对上“半疯儿”眼神,当下心里便是紧。他愣片刻,却发现自己脑子还挺清楚,知道加等于二,知道自己妈正在预备年夜饭,也记得徐明海走之前说过初二就回来。于是,当关九爷再次笑嘻嘻招手时候,他就情不自禁地推门走进去。
这还是秋实第次近距离看清对方样子。关九爷头发已经全白,身穿件黑色夹袄,消瘦脸上全是密密皱纹,眼皮左右耷拉着,眼珠却不浑浊,挺精神样子。在秋实看来,他可比马路上那些凑在起侃大山大爷们干净利索多。
“你叫果子呀?”九爷声音挺细,充满和他年纪不相符活泼。
秋实点点头,想要张嘴叫人。又不知道喊他什好。
这名号听上去挺吓人,秋实咬咬嘴唇没说话,但脸上全是期待。
“想不想开开眼?”关九爷神情,就跟徐明海显摆自己玩具小人儿书时没什两样。
秋实稍点头,他便扣住罐腔,掀开笼盖,里面活物就跑到他掌中阴影处。九爷又轻又慢地张开手,这只’尖翅金丝黄麻头’便全须全尾地展示出来。
秋实看,真是只神气蛐蛐!比自己逮过那些都大。两根须子跟铁丝似又长又齐,上下搅动,像是拿着两柄倚天剑。身形壮硕,威风凛凛,浑身上下都透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百二十不含糊。
“你看看这脑线,水净沙明,细贯到顶;你再看看这翅壳儿,纹路密细,闪烁如金……”九爷越说嘴里词儿就越多,红光满面。
“就叫九爷吧,”他从旁抓起俩核桃,拿来手里揉来揉去,“你大名儿叫什?”
秋实告诉对方是哪两个字。
“春华秋实,怪不得叫果子呐。”九爷点点头,又问问岁数,知道秋实是打黑龙江来,自言自语道,“黑山白水,好地方儿。”
秋实蹲在地上,边有问有答,边把手放在大白猫后脖子上轻轻抚弄。那猫正仔细吃着碗白水煮小鱼,秋实觉得“刘海儿”日子比自己过得还好。
“唧唧……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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