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沧桑脸上有些孩子气得意,霍知忽然觉得,和奚迟给他们看细胞时是模样。
奚长明桌子上没摆任何研究院获得荣誉,只放个相框,里面尚且年轻奚长明抱着个小男孩,看起来三四岁,双又黑又亮眼睛透着股机灵,笑得烂漫。
奚长明注意到他投在照片上眼神,目光在霍知侧脸上扫过,眉心微拧又展开,话里满是慈爱:“是儿子小时候。”
然后他语气转,很肯定地说:“刚才问题,是你帮奚迟问吧。”
霍知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果然,早就被看出来。
搬完后,奚长明坚持要留他喝茶。
奚长明院长办公室布置也很简洁,霍知坐会儿,奚长明用刚才获救紫砂壶给他倒杯茶。
“以后想研究什方向?”奚长明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跟他聊天。
霍知本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顿下:“是想研究精神医学。”
“是吗?”奚长明语气很惊喜,跟他边喝茶边聊很多。
西?”
“年轻人有更重要事要去做,不该浪费在帮老家伙干杂活。”奚长明笑着捶捶后腰,摇头无奈道,“还是高估自己,老毛病。”
霍知将箱子放在台阶上堆行李旁边,问道:“您这是……?”
“今天正式退休。”奚长明望着台阶上梧桐落叶,眼里闪过丝落寞,“终于到看不动病时候,以后就回学校做做研究。”
“您这些年已经帮太多患者,”霍知对他充满发自内心尊敬,“您工作很伟大,是受您激励才想要学习医学。”
“你最好不要直接跟他说遇到,不然,他哪怕把实验推翻重做,也不会用方法。”
奚长明用玩笑般诙谐语调说着,眼中情绪却深沉如海底:“《精神病学》有个章节
几杯茶下去,霍知也组织番语言,把奚迟实验中遇到难题问出来。
他原本担心奚长明会立即察觉出这是奚迟课题,但看起来奚长明并没有意外神色,反倒对问题本身起兴趣。
“这个啊,们之前也遇到过,当时是在猴子身上做实验,经费不太充足,花大价钱买几只猴,却老移植不上……”
奚长明讲起当年探索过程,已经有明显皱纹脸上神采飞扬,边将边拿来纸笔,细细地给他写下解决方案。
说完后,奚长明又带他到电脑桌前,要给他展示当时实验照片。
奚长明爽朗地笑:“没有解决哪怕种病,怎能叫伟大?不过能激励医学行业多出个新生力量,也是荣幸。”
他端详下霍知:“你是临床学生?”
“嗯。”霍知弯腰抬起箱东西,“帮您搬上楼吧?”
“那真是太感谢你,同学。”奚长明谦逊地道谢。
霍知搬好几趟,这栋楼里还是九十年代布置,顶灯都掉漆,和别院修缮精美新楼截然不同,生动阐释这个学科特点:不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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