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群里便又少人。
他们每天训练从凌晨五点开始,晚间九点结束,而且这个九点,只会延迟,不会提前,哪怕在零下气温,大家也常练到贴身内衣裤湿透。
刚开始宋仰也被教练扔到他脖子里小蛇吓得当场蹦迪,鬼哭狼嚎,回寝室要搓三遍澡,时间久,也就慢慢习惯,甚至有勇气伸手摸摸小蛇脑袋。
他们每周有天时间休息,可以到基地附近逛街买点吃喝,好好睡觉,但宋仰自知技不如人,不敢有任何懈怠,周末和李浔起偷着练。
有爱情作为养分,所有苦难都不值提。
还带着泥土芬芳蚯蚓顺着衣服往脖子里爬,队员当场扔弓箭,又跳又叫,崩溃大哭。
宋仰也被地上截蠕动蚯蚓吓跳,蹦到李浔身后。
王南风插着腰:“哭有用吗?在赛场上你也这样哭吗?”
那女生不服,反反复复用湿纸巾擦拭着脖子,脸嫌恶:“那也不可能有蚯蚓啊!这辈子最讨厌这种蠕动东西,恶心死!真太恶心!”
“恶心?在赛场上,你会面临各种各样,出乎你意料之外状况,比这恶心百倍都有!”王南风指着对面计时器咆哮,“20秒!在场上你们每人都只有20秒,你居然把你弓箭给扔?你还比什赛!”
他担心传染给李浔,死活不愿意起睡。
半夜,李浔不怕死地下楼,敲他房门,硬生生被撵回去,只留下杯泡好冲剂和止咳糖浆,换到个飞吻。
第二周,北京天终于放晴,气温从零下上升到零上,宋仰感冒也基本康复。
他们照常训练,教练没再拿器械干扰他们。
于慎微打两轮,坐在小马扎上喝水:“忽然这平静,都有点不适应。”
他们肌肉在日复日训练中越发紧实,心态也越来越稳,就像雨后破土春笋
虽说王南风平日里副弥勒佛样子,在关键时刻,刻板又严肃,用几句话,硬生生把大伙满肚子委屈堵回去,大家擦擦被蚯蚓爬过地方,继续练箭。
唯独那个年纪很小姑娘接受不,眼睛哭得红红,在王南风问她怎还不继续练时候,她扯开嗓子哭:“如果你非得要这种方式折磨话,就不练!”
王南风也不是示弱人,抬手指着大门方向,低吼:“不练那你现在就走!”
那姑娘性子烈,掐着最后那点可怜巴巴尊严,拎起弓箭就往外走。
宋仰伸手拦下,但没能劝住。
李浔没接茬,极淡地勾下唇角,他这个坏笑,让宋仰生出某种不太好预感。
几分钟后,他预感应验。
人群里忽然响起声惊叫,是从女队那边传过来,叫声中还带着点颤音,像是惊恐到极点。
接着是女生们此起彼伏,玩命尖叫,不知道还以为进鬼屋。
宋仰伸长脖子望过去,原来是在队员们认真瞄靶时候,助教把活蚯蚓搁到她们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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