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早就醒,原本还懒洋洋地瘫在软被上,这会儿被吓得险些跳起来,
待他借着宫灯看清那张安然酣睡脸庞时,惊讶眼中又浮现出丝然。
殷淮将齐轻舟放到床榻上,吩咐跟在身后徐:“传医正。”
东厂不用常规太医,自己培养有特殊医疗队伍。
首席是个上年纪老头。
清洗齐轻舟腿上伤口,那伤口杂污被清理之后,露出狰狞裸裂骨肉。
他有气无力地扯扯殷淮宽袖:“掌印好困啊,能不能睡小会儿。”
殷淮不答。
齐轻舟挤出个可怜巴巴笑容,比哭还难看:“到记得叫啊。”
他显少有这乖时刻。
殷淮印象中这个小孩永远精力充沛生机勃勃,他将人搂紧点,往上托托,沉声道:“睡。”
齐轻舟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抱他身体双臂骤然收紧分,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
过会儿,才听到道不冷不淡声音从头顶落下:“殿下艺高人胆大,臣不敢。”
讥讽意味浓重。
“……,那掌印还是怪。”他抿抿嘴小声嘟囔道。
被这亲密抱着,虽然舒服,又觉得有点奇怪,他可不是小孩子,心里这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蹭着殷淮胸膛。
医正皱起眉,摸着胡子沉吟会儿,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殷淮靠在床边,寸步不离,眯着眼睛不耐道:“有话直说。”
医正弯腰拱手:“殿下腿骨里头有旧伤,这回又刚好伤筋脉,切断筋元,怕是有些棘手。”
旧伤?殷淮脸色沉,窗外月光都更冷清,惊飞几只夜鸦,他冷声问:“怎治?”
老医正腰身鞠得更低几分:“臣……臣估摸着要缝上十八针,再用天子山名贵药材制味药,每日涂上三回,这些药物有性寒,有极烈,老臣这个方子下去,好多东厂京羽卫都未必能坚持下去,殿下年纪尚轻,臣怕……”
回到宫里自然也没叫醒他,殷淮不许属下或宫人碰他,自己直接将人抱到房间里去。
在宫门迎候徐看到督主横抱着个人,心里大吃惊。
东厂权势滔天,督主权倾朝野,这些年旁人赶着送上门来极品美人男男女女从未断绝过。
督主也留下过些在养在宫里,但都是为逢场作戏、掩人耳目罢。
这个抱法,必定不是什寻常关系。
“掌印怪也没办法,”小皇子也有些委屈和苦恼:“身体不听话呀。”
殷淮抱他手僵,低头看着怀中之人下意识小动作,清冷眸底漾起丝意味不明波光,瞬间又被压制平息。
小皇子皮不听话时候能让人担心得牙痒痒,但旦对谁掏心掏肺起来,倒是窝心得像把熊熊小火苗。
齐轻舟头越来越重。
殷淮体温由于冰蛊缘故,常年都比外界自然温度更低些,齐轻舟窝在他怀里像是浸泡在意池清浅冷冽水里,驱走身上和心里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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