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国公夫人将女儿两鬓碎发挽回耳后,温柔道:“你既心甘情愿,与你阿爹也不会拦着,做棒打鸳鸯恶人。”
遇上这样开明父母,是何等幸事。
周五娘眼眶湿,低声唤句:“阿娘。”
“做父母,总是希望儿女好,你既中意他,那便等吧,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多留两年,也好在们膝下尽孝。”
陈国公夫人笑着摸摸女儿头,和煦道:“阿娘希望你能活快乐。”
陈国公夫人从前厅过来,见女儿这般情态,禁不住摇头失笑:“他怎说?见你这模样,似乎是定。”
周五娘面上笼着淡淡羞涩,拉着母亲在身边落座,又低声道:“他不肯要宁国公勋爵,说要自觅封侯……”
“好,这才是有志气男儿,”陈国公夫人赞道:“他是宁国公长子,真接那爵位,谁也说不出错来,但这会儿还是往外推,铁心要刀两断,才能看出品性呢。”
周五娘抿着嘴笑,神情温婉恬静,略顿顿,忽然站起身,掀裙摆,跪在母亲身边。
陈国公夫人见状微惊,猜到他们是说什预料之外话,容色肃然起来:“怎?”
周五娘见他如此神态,唇边也不禁显露出几分笑意,不知想到何处,忽然怅惘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道:“你离开长安,要多久才会回来呢?”
赵德言微微怔,旋即意会到她心意,摇头道:“你不要等。”
周五娘不应,却低声问道:“年,两年,还是三年呢?”
“也不知道。”赵德言答句,又正色重复道:“不要等。”
……
皇帝即位之初,国政不稳,突厥趁机南下,与之签订便桥之盟,而在西南,吐谷浑同样侵犯兰州、鄯州等地,迎头就被打回去。
突厥也就罢,好歹也是纵横漠北霸主,你吐谷浑算哪根葱,也跳出来捡漏?
食屎去吧!
或许是那棍子被打狠,吐谷浑安生两三
周五娘便将于赵德言约定讲,最终叩首道:“女儿不孝,怕要叫阿爹阿娘忧心。”
“三年啊……”
陈国公夫人也是母亲,再喜欢赵德言,也不会越过自己女儿。
她叹口气,将周五娘扶起,道:“你今年十六,再等三年,也才十九,倒也不急,只是女儿家青春何等宝贵,你真要等下去吗?”
“要等。”周五娘声音细弱,语气却颇坚定:“应下,便不后悔。”
“等你三年。”亭边落块山石,大抵是从近处假山上掉下来,周五娘轻轻将它往侧踢踢,低声道:“家中还有堂妹,迟迟不嫁,别人会说闲话……倒没什,只是不能拖累堂妹。”
赵德言听得心头震,垂眼去看周五娘,却见她低着头,不再言语,两颊却已经染红霞,皆是少女忐忑与情思。
“好。”他轻轻说:“就三年。”
……
赵德言走,周五娘却坐在厅中,微红着脸,径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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