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坐在棵老树树洞里,望着满天星子,句话也不想说,什事也不想做,只想这样静静待到天荒地老。
远处被惊起几只即将入睡飞鸟,扑棱棱飞向天际,无边无际夜色之中,忽然多抹光亮。
乔妍听见阵轻缓脚步声,盯着那点光亮看会儿,忽然反应过来,那原来是盏灯。
提着灯人慢慢走近,她居然也没想着躲,那人面庞清癯,温文尔雅,走到她面前,停下来。
“不要怕,”
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办法。
……
年前朱虚侯便染病,断断续续直没好,皇帝与乔家人被迎进去,便嗅到内室中难掩药气,不知怎,心头都生出几分感触来。
“原来那日遇上,便是阿妍。”朱虚侯听卫国公讲事情原委,神情似喜似悲,半晌,终于化为声长叹:“这个傻姑娘。”
他咳几声,坐起身来,道:“去找她。”
之事与乔妍心中症结说,这才继续道:“她不怨乔家,不怨圣上,只是怨她自己。不杀伯仁,伯仁因而死。她是那重情重义人,生生被这样痛苦折磨死。”
“她大概不想再做乔妍,所以才触发春秋,起死回生,回到十六岁这年。”
立夏说到此处,痛哭出声,难以为继:“奴婢觉得,她不是不在意家人,也不是不在意儿女。可是,刚刚结痂疤,忽然被人撕开,血淋淋,那多疼啊,她也是人,也会觉得疼,她疼要死,难道就不能跑出去,个人舔舔伤口吗?”
众人默然不语,内室中片寂静。
“乔毓这会儿才十六岁,想来也是十六岁心性。乔妍年少时候,最亲近是姐姐,最能猜透她心思,却是朱虚侯。”
皇帝正坐在窗边,恍若已经出神,闻言扭头去看,说入府之后第句话。
他说:“多谢你。”
朱虚侯坦然受,轻轻颔首,披衣出门去。
……
夜色已经升起,周遭再没有旁人,晚风送来蔷薇花香气,不时传来隐约虫鸣声。
立夏眼泪打湿身下那片地毯,她哽咽道:“前不久女郎进宫时候,还同奴婢提起,说她还未归家时,曾经遇上过朱虚侯,只是那时佩戴帷帽,不曾以真面目与他相见。她说,看见他时候,心里好难过。奴婢听得难过极,现下回想,或许朱虚侯会知道她去哪儿呢?”
“乔妍心头那个洞,是因为他而破开,或许,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填补上去吧。”
卫国公尤且记得立夏方才所说话,小妹便是因为察觉朱虚侯于她有情,方才愧疚成疾,唯恐皇帝因此心中生隙,便主动起身,道:“既然如此,只好厚颜登门,去问世南……”
“世南染病,只是现下,确没有更好法子,”常山王妃眉头微蹙,道:“可是,又该如何向他解释此事……”
“实话实说,”皇帝抬起头来,目光望向空气中漂浮不定某个点:“将这切都告诉他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