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死,确是有些遗憾,但旧不去,新不来,人总得往前看。你们杀个旧太子,再赔个新过来,就当是以旧换新,圣上,高不高兴?”
乔妍温声劝慰李开济句,又建言道:“觉得秦王便很不错,像是能做皇帝样子,呢,也秉性柔嘉,未尝不可混个皇后当当。”
她脸上笑意淡去,拔刀出鞘,生生将李开济
李泓心里未必在意这些,可他终究要在意天下人眼光。
突厥未定,海内战乱已久,各方仍有军阀割据,他若是杀掉李开济,那便是自毁根基。
再则,秦王系控制住太极宫,控制住皇城,并不意味着也控制住李唐江山。
在这种时候,李开济也还能发挥下余热。
“宇文长史,你去传令。”乔妍微微笑,站起身来,凛然道:“圣上敕曰,废太子李昌谋逆,罪该万死,今废其储君之位,不复为李唐太子。但大逆之罪,止于废太子昌,赦随行之人无罪,令东宫禁军立停刀兵,既往不咎。朕身染沉珂,不便理政,军政诸事,尽数交付于秦王泓。”
痛腹部,艰难大口咳嗽。
裴安是李开济心腹,惯来于秦王作对,陈舒达与萧禹却是亲附秦王系,方才见秦王妃辣手无情,同觉心惊胆战,现下见她终于肯罢手,这才缓步到李开济面前去,规劝道:“秦王功勋卓著,圣上向来器重,向来正是因此,皇太子方才坐不住,意图谋反。现下首恶已除,圣上何不册秦王为皇太子,以安海内?”
李开济肩头剧痛,后脑勺也钝钝难受,试探着摸下,却已经渗出血来。
他瘫倒在地,鲜血顺着额头,蜿蜒着沾湿面庞,显得更加狼狈不堪,而那目光,却是怨愤仇恨。
陈舒达见他不做声,便知是恨极秦王,摇头轻叹,没再言语。
李开济面色惶然,隐约带着几分凄楚与不甘:她竟连问声都不肯,直接假借天子名义,发出这样道敕令!
只是到这种时候,已经没人在意他想法。
天策府长史宇文士及领命而去,乔妍又向陈舒达与萧禹道:“宇文长史毕竟出自秦王系,东宫禁卫未必尽然相信,请二位将黄门侍郎裴矩前来,将圣上敕令晓谕东宫。”
那二人见她说头头是道,显然早有计策,又兼确可行,对视眼,行礼离去。
偌大内殿之中,便只剩下破风箱般倒地喘息李开济与同样痛呼不止裴安,此外,便是恍若罗刹乔妍与秦王府上众士卒。
乔妍从怀中取出方帕子来,仔细将刀上血迹擦拭干净,终于归刀入鞘。
“圣上,真很想杀你,但现在还不行。”
她到李开济面前去蹲下身,看着他目光猝然亮,又微笑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放过你。”
有些事情李泓不在乎,她不在乎,可天下人在乎。
弑君弑父这样事情,只消摊上个,就能叫人遗臭万年,如果道摊上两个,那真是任什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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