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早先
聂良弼听得皱眉:“确实。”
厅中点着烛火,乔妍站起身来,对着墙上那副战略图细看,越看眉头便蹙越紧,又过会儿,忽然道:“良弼,如果你是刘黑闼,事先为自己寻条出逃路径,你会怎选?”
聂良弼道:“越过定州,直奔东突厥,省时省力。”
“但也容易被人猜到。”
乔妍点点曹县,再去示意安源,在这两者之间连成条歪歪扭扭线:“如果是,便悄悄准备艘小船,渡过溧水之后,再去安源。”
亲兵微微怔,却答道:“秦王追击刘黑闼而去,现下距离营寨已远,今日是决计回不来。”
洺州以北,便是定州,刘黑闼为邀买人心,不至于屠戮百姓,可若是换成突厥人,那便要打个问号。
若是李泓在这儿,或许还可调动军士前往防范,然而他率军追击刘黑闼,鬼知道什时候才能回来。
乔妍在帐中踱步片刻,终于定下心来,匆匆留书封,又率领乔家府军离去,连夜赶往定州。
洺河上仍有未燃尽战船在烧,火光映亮夜空,船只被火苗寸寸吞噬,发出阵噼啪脆响,隔着很远,仍旧能够听闻。
立夏与谷雨心生忐忑。
“王妃,您怎?”
乔妍眉头紧蹙,脑子里也乱糟糟,就像是亲眼见到流星划过,却捉不住它尾巴。
不对劲儿。
哪里出问题?
聂良弼愣住:“为什?”
“因为水路不易察觉,而安源富足,”乔妍掌拍在战略图上,面笼寒霜:“突厥人无宝不落!”
聂良弼心头惊颤,还未说话,便听外边儿有人回禀:“将军,前往各县探查传令兵都回来,只是……”
乔妍接下去:“去安源没回来,是不是?”
来人惊疑不定道:“是。”
木材燃烧之后飞灰随风飘荡,也洒落在乔妍石青色衣襟上,她悄无声息叹口气,飞马奔赴定州。
定州将军聂良弼是她结义兄弟,也是李泓直系拥垒,乔妍赶到时,已经是深夜,聂良弼早已睡下,听闻秦王妃到,心知是出大事,匆忙起身去迎。
乔妍顾不上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定州可有异常?”
聂良弼知道她并非无放矢之人,吩咐传令兵前去各县探看,又引着她往州府去落座:“出什事?”
“刘黑闼可能要跑,最近道路便是定州,”乔妍道:“突厥人早先还有异动,这几日却莫名没声响,有些古怪。”
营寨驻地被清理出来,她席地而坐,随手捡块石子,在地上勾画这附近地图,盯着看良久,忽然反应过来。
突厥人!
出洺州,再向北行进日,便到突厥境内,刘黑闼早就跟颉利可汗眉来眼去,眼见战局逐渐滑向对自己不利那侧,想要逃走,也不奇怪。
没人会做无本买卖,突厥人又不傻,凭什无条件扶贫?
乔妍心头颤,却坐不住,起身返回营帐,唤李泓亲兵来:“秦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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