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略迟疑,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地上,道:“方才说那些,诚然失礼,却是肺腑之言,圣上,你得往心里去。”
皇帝道:“好。”
答应这痛快,不会是糊弄人吧?
乔毓心中狐疑,倒不至于光明正大说出来,略微顿,又道:“说都说,还有个事儿,也起讲。”
皇帝有些无奈看着她,道:“说吧。”
乔毓自己不是个爱哭人,也哄不爱哭人,更别说皇帝这样秉性刚强、性格坚毅君主。
她有些踌躇,迟疑着该怎办才好,皇帝却蹲下身去,伸臂紧紧抱住她。
“不是来看阿琰他们,”他搂着她,动作轻柔抚摸她长发,低声道:“只是想你。迫不及待想见你。”
乔毓伸手推他,却没推开,气闷道:“圣上,跟二姐姐生再像,也不是二姐姐。你这样做,很不好……”
皇帝心中既酸且涩,痛楚隐约,他将乔毓松开,注视着她眼睛,道:“其实,你本就是……”
,玄武门鲜血,确洗刷不掉,但是贞观盛世万丈光芒,足以将切湮灭。在后世所看到圣上,经天纬地,气吞日月,那是何等雄风?!”
“圣上,”乔毓膝行两步,到他近前去,由衷道:“你心中所担忧,其实真没那要紧。昔年骁勇无畏李泓,现在到哪里去?”
她说时候,皇帝便低着头,静静看她面容,听她言语,听到最后,眼眶少见泛起热来,连喉咙也有些酸楚。
阿妍啊,他在心里这唤她。
这样掏心窝话,你走之后,再没有人敢同讲。
“刑罚应当适度,但并不意味着过渡宽松。”
乔毓道:“史书记载,有年大唐只裁决二十九人死刑,儒臣们都觉得这是善政,是天子与朝臣教化万民结果,恨不能普天同庆,却觉得有点不靠谱儿。大唐多大啊,年到头还不到三十个死刑犯,糊弄鬼呢。”
她撇撇嘴,道:“有过该罚,有罪当刑,不要为面子好看,对刑罚加以裁减,对死囚加以恩待,对于受害人乃至于其家眷而言,不就是最大不公平吗?有这份心力,还不如去抚恤枉死者亲眷呢。”
“真看不出来,”皇帝诧异道:“你竟将刑罚看得这重。”
乔毓哼声,道:“这
乔毓道:“本就是什?”
皇帝踌躇几瞬,终于淡淡笑,说:“没什。”
气氛有点尴尬。
乔毓原本是跪在地上,被他这搅和,也成瘫坐姿势,至于皇帝,却也好不多少。
他坐在地上,自己先站起来抖抖身上尘土,这好像不太合适。
你梦中所见到那个时代,那做时候,你大抵也不在吧。
你若是还在,定会像现在这样拦着。
他便这样近乎贪婪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乔毓以为他不为所动,正待再说句什,却见他眼睫微颤,忽然落下泪来。
他他他他怎又哭?
乔毓心道:说这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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