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被操控、被压制都是因为自身不够坚韧、不够坚定、不够坚持,沈华衣不能再给曾经自己找理由。
祝知宜不在乎别人打量议论,检视仪表时,有人走到他身后。
“祝枢密使总算回来。”
阴阳怪气语调有些
沈华衣直觉得梁徽对他网开面是因为他倒戈,其实不然。
是梁徽记得祝知宜曾说过此人是可用之才,否则以他那时候多疑狠绝行事风格断然会斩草除根。
御前长阶上,不少人目光暗中聚过来,不带恶意,只是存八卦之心,昔日情敌狭路相逢谁不好奇。
祝知宜先点头,对方忽而驻足,朝他作揖,行是正正经经朝堂官礼,招式自带着种天地开阔万物释然洒脱和利落。
周旁文武*员皆大吃惊,祝知宜也略微惊讶,遂宽和笑,对方怔,也报以笑。
年关逼近,梁徽快马加鞭下任命内阁阁首诏书。
小年前最后次早朝结束大梁便要迎来举国休沐,这亦是祝知宜回京后第次上朝。
当年祝知宜舍身为国大义之举大梁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垂髫妇孺皆知,民间更是有歌谣传颂他临危不惧风采忠君报国片丹心,更多是为他年纪轻轻为国献身而悲痛抱憾。
万幸上天护佑,他们君后回来。
即便祝知宜离开朝野三载有余,庙堂江湖依旧流传着他传说。
颇有些笑泯恩仇意思,但谁也没说什话。
沈华衣目送祝知宜步步走向正殿身影,那揖拜是他真心实意、心悦诚服行礼,不因身份、不因品级、无关规矩。
世人不知,他其实从来无意于后宫之争,但他确实对祝知宜有着种微妙感情。
从前他觉得祝知宜与他都是簪缨世家政治牺牲品,是被家族束缚、禁锢、失去自由死水潭,再后来进宫又觉得对方不过仗着有天子撑腰。
可三年前他在京中听着南边次比次危急战报和君后大义赴敌消息,他终于肯承认,祝知宜即便戴着镣铐也能挥剑起舞,这样个坚韧博达、大仁大义人,不可能是门族装饰、天子傀儡,而是真正国之脊梁。
议事阁原组几位围着他寒暄,昔日同僚也纷纷过来问好致意,那些年轻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后起之秀新晋*员在御前大道纷纷探头望过来,引起不小喧动。
三年前那个沉柯腐朽混乱朝野如今已焕然新,不少从科举中选拔出来新面孔都是寒门子弟,祝知宜倍感欣慰,梁徽把朝堂治理得比他想象中更好。
祝知宜落落大方,宠辱不惊,颔首淡笑回应,再次踏上少年时代梦寐以求玉白阶,他已彻底放下苦大仇深满身包袱,身轻盈潇洒。
在子午门遇到昔日同在后宫沈华衣。
三年前圣上北上回京,整治朝纲,清算世家,沈华衣很识时务地助天子铲除世家残余,是以进程事半功倍,上头也惜才,世家倾散后没有鸟尽弓藏,依旧许他当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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