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个手工人,”梁徽把竖着两只耳朵雪兔子放到他掌心,“铺子可能开在十里长街勾栏里,也可能开在宫城门边,没准哪日清规出游也会看到做小玩意儿,赏脸带几个回府。”
祝知宜歪头想几秒,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臣从来不买这些。”
梁徽说那可不定,“你不想买只是因为旁人做得不够好,还不足以让你心动。”
你若是遇到做,就会买。
祝知宜接那只雪兔端详片刻,有些恼怒道:“这是什?”为何这兔子眉心也有颗痣?
“清规如若未进宫,想做什?”梁徽手法纯熟,很快又做几朵冰雪雕画牡丹放到他掌心。
祝知宜往日里没有这样神思放空轻松时刻,懒懒撩起眼皮,心说你不是知道。
他想入朝致仕,他想金殿绶书。
但祝知宜说不出口,抚抚那牡丹花瓣,反问:“那皇上呢?”
梁徽低着头雕只雪兔子:“你是问皇上还是问梁君庭?”
梁徽给祝知宜捏出个活灵活现小雪豹,昂着头,奔跑着,栩栩如生。
祝知宜有些新奇地瞪大眼,他都想不明白,梁徽明明是天潢贵胄,九五之尊,怎会那多有没,堆雪人、刻冰雕、做冰灯。
那刀法、笔锋颇为熟悉,祝知宜向来过目不忘,皱起眉,迟疑片刻,叫梁徽:“皇上。”
“嗯?”梁徽极其专注投入地在砌好冰块上描刻梅枝和松柏,没有抬头。
祝知宜:“那枚和田玉簪不会是你亲手做吧?”
“不好看?”梁徽摸摸那小兔子眉眼,跟个玉尊菩萨似,无所谓道:“清规不喜欢便扔掉吧”
“……”祝知宜气不过,兔子急还跳墙,神差鬼使,他抓起捧雪往梁徽身上砸,堪堪砸在脖子上。
时,两人都愣住。
梁徽银孤毛围脖都戴在祝知宜身上,皮肉阵刺骨寒冰,他有些惊奇地张张唇,似是没想到向板正端肃祝知宜会作出这样举动,祝
“……”祝知宜:“有何不同?”
梁徽抬起眼皮瞭他眼,懒声道:“自然不同。”
祝知宜说:“问梁君庭。”
梁徽在雪地里找到颗细小坠落果籽,朱红色,嵌在兔子上做眼睛,他指着雪雕:“就做这个。”
“什?”
梁徽手顿顿,忽然从地上抓起捧雪,很轻地砸在他手背:“嗯,是啊,怎?”
“……”祝知宜觉着握着刻刀梁徽有点不像平日那个高深持重皇帝,褪去那股子温润表皮下笑面和少年老成,要快乐、纯粹很多,“皇上怎懂这些?”
梁徽垂眉,自嘲勾勾嘴角,他在冷宫时腊月寒冬被罚扫雪,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苦中作乐罢,被赶出宫后又在吴地王府寄人篱下,也得拿出些逗人本事讨好小世子讨生活。
他不想、不愿、也没办法告诉祝知宜这些,祝知宜即便年少失势也是郎才绝艳清规公子,清清白白坦正磊落,身玉脊做骨。
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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