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看他磨磨蹭蹭,颇为无言,抬抬下巴,淡声威胁:“清规是还想要朕喂?”
“……”
梁徽好像也拿这人没什办法,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指着窗外那雪人说:“清规快喝,
梁徽心情莫名好些,听出他话中刺也不恼,好脾气笑:“无妨,朕今年赔清规盏新。”
“……”他是这个意思吗,祝知宜不应,梁徽又道,“清规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去玩雪。”
祝知宜压根没把这话过耳,不想次日起来,便隔着窗看到庭院里堆着个雪人。
雪已经停,几只云雀停在屋槍和枝头叫,那雪人两枝树杈做手臂,松果当眼睛,头是歪,分外滑稽,祝知宜瞪大眼走到窗边探头去看,新奇得很,犹豫片刻,刚想伸出去触,梁徽便端着粥进来。
祝知宜迅速缩回手,又变回那副方端持稳气派,梁徽翘翘唇,当没发现,道:“醒?”
先太子对祝知宜是不是真有那种心思梁徽不得而知,但他小时候还没被逐出宫时,在先帝大寿上见过祝知宜挥墨祝寿,他这位仁厚温良皇兄亲自为他磨墨洗笔。
梁徽在很偏远角落,远远窥视。
红袍金冠玉面小少年,提剑挥墨,身姿清绝,气势如虹,如皎皎明月,艳独无双。
丝竹笙乐,宫中派喜庆热闹,这些与被放遂冷宫梁徽做都无关,他衣衫褴褛,独自人担着水桶穿过长长空寂宫道,掌事赶他脚步快些,怕脏上头眼。
冷宫男丁少,脏活累活都分到他头上,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记得他原也是个皇子,尤其是在他母妃被折磨发疯致死后。
“皇上。”祝知宜给他行礼,身处病中亦礼不可废。
梁徽已经懒得妄图扭转他,也不叫他免礼,祝知宜礼是不可能免,他直接问:“还难受?”
“不难受,”想到昨夜梁徽同榻照顾他宿,祝知宜有些别扭,“谢皇上。”
梁徽指指小米粥:“垫垫肚子,药也块吃。”
“……”祝知宜头疼,他不是娇气,是先太子案东窗事发时,他受祖父牵连被压入天牢问审,先帝急着要断案,他性子倔嘴巴紧,没少被用刑,北镇抚司给他灌药想屈打成招,祝知宜从此便对这些黑苦汤汤药药有心魔,闻着便阵干呕。
他皇嗣身份像宗原罪,提醒着先帝失德,上头不喜,下面人自然便帮着掩埋扼杀,仿佛世上根本不曾有过梁徽这个人存在才好。
小梁徽冒着被掌事姑姑鞭笞风险偷看完那场舞剑点墨祝兴,并非特意,只是看眼便没再掷得动脚。
彼时祝知宜似出尘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许多京城王公子弟想与之结交都自相形秽,生怕冒犯。
衣衫素灰眉目阴郁梁徽如勾缝野草仰视天中之月,万没想到,许多年之后,这轮陨落皎皎明月明堪堪坠入他怀中。
“皇上想看?”祝知宜不知道他在想什,便自说自话意有所指,“那灯在臣祖父出事时被抄家官兵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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