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寻遍六军,才勉强凑足桌酒宴。将士们身边早已无酒,袋中灌都是雪水。”
御剑只道:“那也罢。”他耳力过人,相距虽远,亦听见将士们火边话语,多是年长老兵唾沫横飞,向小兵吹嘘往日战功。他千叶国土地贫瘠,水草不美,连牛羊也比别处瘦小些。北方寒冬极其漫长,多年来得以苦苦捱过,全赖开春入冬之际,向四边悍然伸手,强取豪夺。千叶兵自十二岁起征,半大小子,最是要肉下肚时候。盖因常年食不果腹,动起手来比常人更为狠戾,堪称穷凶极恶。他年少之时,率兵所到之处,周边各族无不四散奔逃,连牛马也无暇带走。当时草原传言,千叶兵旦饿得狠,连人肉都吃。只是近年疆域扩张,进贡丰足,丝绸产业亦渐成气候,这几年新晋小兵,便不如老兵能吃苦。见小兵们听到不可信处,嘘声阵阵,忽将老兵钳手钳脚地按住,灌他嘴雪水。他亦是个好酒之人,见将士们闹酒逗趣,喉咙也不禁有些发干。舔舔嘴唇,才想起帐中最后壶酒已然见底,只得作罢。才跨入帐门,亲兵便来报:“南朝使臣到。”召入看时,乃是文僖手下名文官,当日在庆州曾打过照面。他向那人脸上望望,开口道:“有劳宋天奇宋大人亲自来到,路可还习惯?”
那人听他叫出自己姓名,忙不迭跪倒在地,颤声道:“卑职贱名,偏劳将军记挂,愧不敢当。”
御剑似笑非笑道:“记挂你们,你们却未必记挂。自上月问起,到如今才缓缓地派人来,只怕是先走苏颂王宫遭,也未可知。”
宋天奇惶恐道:“将军明鉴!文相接到将军手令,刻也不敢迟延,上下打点完毕,便催促小人日夜赶来,如何敢生出别样心思!”口中说着,向手下连使眼色,十余名南兵捧箱抬笼,侧身而入,轻轻置于地上。侍卫举枪挑开其中只箱子,只见金银灿烂,堆叠如山。再开箱,则是翡翠玛瑙,五色鲜烂。最后只藤笼中却是美酒数坛,气味醇美,封皮未揭,已经满室醺然。宋天奇道:“这十坛江南春,是从前送过几次,幸未得将军嫌弃。虽非名酒佳酿,得来也着实不易。仓促之间,所备不周,还望将军体恤咱们番孝心。”
御剑道:“难为你们想得周到。”摆摆手,让人收下去。复问道:“文相既有这般闲情雅致,想来信中所说之事,都已办妥?”
宋天奇忙道:“好教将军得知,那黄惟松已应召返回京师,吃顿弹劾,如今正在家中禁足。纵有插翅之术,也飞不到将军面前碍眼。如今太原军暂由副将马华章接手,此人在军中毫无威信,全然约束不住,扰得太原府中不得安生。这几天官中滋事扰民状子,接得手也软。”
御剑闻言,心中甚慰,笑道:“赵延对他向偏袒有加,这次却怎舍得?”
宋天奇拱手道:“去年年初,位王姓道士进宫面圣,自称天师座下清虚真君,有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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