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时,只见璨蓝近于深黑天幕下,千百盏雪白天灯次第点燃,款款摇曳着升空。万千如珠如月光芒下,连落寞无人集市,似乎也不那落寞。
直到站在马车上人首先惊叫出声,手紧紧指着天灯,连牙巴骨都打起颤,却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见每盏雪白无暇天灯下,都悬着枚圆钝之物。细看来,竟是个个面目狰狞人头,枯骨污发,血迹尚未干透。
屈方宁立于小亭郁身边,听见远处惊恐奔逃声,嘴角轻轻动:“多谢你送美景。可惜乌古斯已经不在,想与你起骑骆驼,也早就杀光。”
小亭郁直将他手紧握在手中,牢牢掣在扶手上,贯冷淡脸上已染上狂热之色:“好,去给你造个。”
别对这坏。”
他从椅背上根根掀起手指,将自己领扣解开,向他指认那片狰狞可怕刺青:“你看,别人都对不好,你对好点罢!”
小亭郁这几年与他宴饮出行,纵使酷热难耐,也不见他露出脖颈肌肤。此刻乍见刺青,不禁为之怔。听他话语中流露出自己期盼之意,颗心跳得卜卜作响,连动作也停下。
屈方宁也沉下腰来,与他面颊相触。只听他微颤喉音在耳边响起:“……你与他断?”
屈方宁嘴唇抿,摇晃下腰身:“与他断也好,不断也罢,你今天这事都已做下。从今往后,朋友也是作不成。你要是不想见,辈子躲着你。你要是还有些舍不得……”忽而眉心蹙,手抚左腰,露出痛苦之色。
屈方宁略低头,迎上他情欲缠绵目光,指甲轻轻刮刮他掌心。
肥胖可亲驻军长还在苦苦等待小亭郁整肃风气消息,听报人头天灯事件之后,惊得跤跌坐在地上。
小亭郁既不加约束,乌兰军愈发跋扈,驰骋抢杀,间或对战。屈方宁暗中推手,使杂等新兵惟命是从,忠心不二;授罗、周二人御人之法,假以时日,渐成气候。冯女英却不来与他党同,军中也常常不见踪影,想来又是在妇人女子身上鬼混。夜大军夜袭折返,种灶煮肉,时已三更。屈方宁正以刀尖小心刻画卷羊皮,闻见肉香,不禁有些肚饿,嘱人做些精细来吃。望时,只见东营名瘦朽妇人颤巍巍走出,竖起架子,镟肉烧汤
小亭郁揽住他腰,在自己拧出淤青上揉揉,将他完全抱住,手臂托住他臀部,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旋即噙住他红色嘴唇,缓慢动作起来。
他没有问屈方宁,要是舍不得却如何?也没有说:“自然会对你好。”
他实在已经什都不必说。
其蓝这年春天小而温暖,水中红蓼、洲边白蘋,星星点点,因风飞起,将大小璇玑洲妆点得煞是美丽。
黄昏与深夜之间,乌古斯集市后、千叶驻军大营前,拖家携口、将货物装载在骡马车上、面有愁容牧人小贩,忽听见孩子们兴奋叫喊:“看!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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