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狐拉着他手,情真意切地握握:“诸事小心。发现敌踪,金角为讯。”
屈方宁嘴角动,客气地挣开他手:“柳狐将军也是样。”点兵百余,轻骑而去。
柳狐目送他背影消失在白石之间,轻轻捋动马鞭,脸上浮起极其异样笑容。
他手下名偏将窥见他神情,似有些不寒而栗:“将军,追风千人斩聪明过人,方才似已有所察觉。此计恐怕……”见柳狐身边名黑刀侍卫向他简短地摇摇头,只得呐呐闭嘴。
柳狐笑道:“这个计策看起来不太高明,对不对?”转而看向前方,笑意更浓:“你忧心很有道理。只是聪明人啊,往往会输在最笨法子上。”
友。屈队长,你说是不是?”
屈方宁暗暗“呸”声,笑道:“正是。”
柳狐神色喜不自胜,越发摆出副亲家翁派头,拉着他手亲亲密密说许多闲话,又拿出个两头尖尖珊瑚佛手荷包袋,说是他小女儿亲手所制,在毕罗也算件妙物,等闲难以得到,今日赠予屈队长,望勿嫌弃小女孩手脚粗笨云云。屈方宁腹中暗笑,连忙答谢,珍重地放入怀中。这荷包针脚绵密,绣工非凡,流苏络子打得十分精致,摇动时暗香缕缕,正是件小儿女情思之物。屈方宁捏捏荷包边,却不禁想起昭云儿那个麝香香囊,心中冷笑声:“你们疼爱女儿、侄女法子,倒是如出辙。”
言语间探子来报:前方出现东西岔路,路口有断戟、血迹、蹄印,车辙凌乱。屈方宁赶往察看,下马捻捻带血干土,又向四面白石障壁凝目细看,眉心微蹙。柳狐在马上笑吟吟道:“屈队长可看出甚端倪没有?咱们该往哪边走?”
屈方宁凝眉道:“末将斗胆借您地图观。”
夕阳之下,他目光落在白石群顶上片殷红如血云霞上,手法轻柔地理理坐骑鬃毛。
“——莫
柳狐反平日扭捏,爽快地拉开地图折页,指点当前所在。屈方宁见两条岔路描绘分明,东路宽阔,四向八达,主道绕个曲形半圆,直达盟军如今所在三风林附近,路程约有四十里;西路狭深,无甚分支,至十七八里外处塌谷,便已无路。屈方宁细看片刻,指道:“西路最末二里处,为何片空白?”
柳狐叹气道:“白石迷宫九孔七窍,仓促之间计里画方,实在难以周详。”
屈方宁半信半疑地扫他眼,起身道:“既如此,末将领兵前往西路探查,请将军从东路切入,前去与大军会合。”
柳狐忙摇手道:“不可不可。西路状况未明,怎能让屈队长冒这个险?在下要是独自回营,鬼王殿下还不得扒这张老皮?依看,他们也不敢向虎山行,多半就是龟缩在塌谷附近。咱们还是起去瞧瞧罢!”
屈方宁又盯他眼,道:“此路极其狭隘,轻骑尚可进出,大军贸然前行,恐有首尾壅塞、退不及时之忧。柳狐将军如放心不下,就请在此路口稍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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