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道:“没有勉强。”注视他道:“是心甘情愿。”
朱靖依然低头看着茶碗,良久,开口道:“晋王殿下,对个人……神魂颠倒,意为之夺,那是甚感觉?”
梁惜脸片烧红,舌头都几乎伸不直,倾尽所能描绘道:“朱公子,对个人神魂颠倒,就是……见他欣然而笑,就情不自禁地满心欢喜;他身遭片刻疼痛,都恨不能以身代之。”
朱靖全身震,长长睫毛垂下来,艰难道:“原来……如此。”
梁惜道:“朱公子,若是有
数尺之遥,红白两朵伞花伫立微雨中,不再前行。
朱靖微微抬起伞面,看着来人:“晋王殿下。”
梁惜头发衣摆皆湿,静静地看着他。
朱靖撑伞立片刻,道:“晋王殿下曾说要请喝茶,不知还作数。”
梁惜立刻手忙脚乱,淡定全无,慌忙道:“作数,作数!”急忙吩咐随行侍卫,十万火急,赶去城里最好茶楼订座。
归。楚州书生听闻此事,顿时大放悲声,问朋友:‘心在何处?’朋友取出枚小盒,答曰:‘就在此间。’书生焚香叩拜,含泪而启,——心已不复存,只余汪碧血而已。”*
朱靖不禁为之动容,随后又想到:“不知死时候,心里画会是甚模样呢?”
想来定会有师父、师兄、师姐,会有九华山高耸入云灵台。多半还会有这面湖泊,座青石桥,桥上张着把红伞……朝阳将伞骨照得纤毫毕现,伞面上题着两句再也找不到诗。
那,别人心里画,又刻着什人、什物事呢?
屈方宁靠在御剑身上,听得睡着。御剑拉着他手站起来,他还没有醒过来,要睡不睡,路跌跌撞撞。御剑随他乱走,偶尔看他个踉跄,差点栽倒,才笑着把他揽回身边。
朱靖却自顾自走下桥头,坐在岸边张石桌旁。向提壶卖茶人招招手,要两碗团茶。
梁惜收伞,老实地坐在他对面。见朱靖端碗,也连忙捧起另碗。他介富贵王侯,几时吃过这般粗茶?那茶碗也腻腻甚是粘手,望之不洁。
朱靖目视茶上白气,道:“你吃不惯罢?”
梁惜忙道:“吃得惯!怎吃不惯?”立刻啜饮好几口,烫得舌头都麻,犹自含泪赞赏道:“好茶!”
朱靖笑下,神色又恢复平常,道:“你不要勉强。”
朱靖在后默默地跟着,最终甚也没有问出口。
回到院舍,雨丝又浓密些。屈方宁总算醒,见朱靖低声道别,转身便要离去,忙叫道:“朱少侠,你等等!”从院里取把纸伞,给他撑起来,道:“小心淋湿。”
朱靖时不知是何滋味,只得道谢接过。眼见伞面上花瓣纷飞,题着“任是无情也动人”之句,正是那天御剑买给他。
他撑着纸伞,直至身后传来关门之声,才缓缓举步而行。心中迷迷糊糊,不知要往哪儿去。
青石桥上,人张着把红伞,向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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