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堪舆痴痴地看着他，小声地“嗯”
声，然后摇头轻轻地说：“
“没关系
，”顾言笙轻轻擦拭着他脸上泪水，轻声细语地道，“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抱他，他最想要你抱，现在不着急，嗯？”
沈堪舆费力地点点头，氧气罩上又开始蒙着雾气，他仿佛是笑下，然后又睁着双湿漉漉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顾言笙。
顾言笙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立刻心领神会地道：“甜甜还没放学，她放学就会过来。”
沈堪舆好像又笑，眼睛微微地弯起来，虽然因为虚弱，笑容也是模糊，但是对顾言笙来说，是再好看不过。
可他还是看着顾言笙，好像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他低喘着攒会儿力气，终究是艰难地将自己另只手抬起来。
沈堪舆怔怔地看着他，很久很久才缓慢地眨眨眼睛。
顾言笙笑笑：“他就黏在你身边呢，
给你看看，你别太激动，以后还要看他辈子。”
他把还在手舞足蹈小葫芦抱起来，小葫芦整只娃咯噔下，呜咽声，准备开始哭。
顾言笙连忙哄道：“葫芦不哭，爹地抱你起来看爸爸，爸爸在这儿呢。”
小葫芦咬着手，原本都瘪起小嘴蓄起眼泪，但是看到沈堪舆，他就愣住，呆呆地看沈堪舆两秒，然后松开自己手，弯着眼睛张开没牙小嘴巴，露出出生到现在第个笑容，甚至发出奶音笑。
顾言笙连忙放下小葫芦，握住他瘦得皮包骨头冰凉手指：“怎
？”
沈堪舆说不出话，只是借着顾言笙支撑，吃力地抚上他脸。
沈堪舆手很凉，因为常年做家务，很多地方都覆着薄薄层茧。就是这样触感冰凉粗糙手，抚摸在顾言笙脸上动作却是细腻温柔到极致，他能够感觉到他颤抖指尖里藏着浓到化不开珍惜和眷恋。
“阿笙你……瘦……”顾言笙听到他微弱得几不可闻声音，带着哽咽哭腔，“是不是……很辛苦？以后帮你……回来。”
顾言笙握着他手，眼眶湿润地笑道：“直在吵你，你听到？”
他朝沈堪舆伸出肉乎乎小短手，“啊呜啊呜”地求抱抱。
沈堪舆怔怔地看着活泼可爱小葫芦，眼眶不会儿就湿润，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下来，滴滴地落进枕头里，枕巾瞬间濡湿片。
他扎着针手颤抖着，似乎是想举起来抱抱孩子，顾言笙见状，连忙握住小葫芦小肉手，往沈堪舆手边探去。
小葫芦摸到沈堪舆手，眼睛都快笑没，平时总是蜷缩着团成团五只又嫩又软手指，笨拙地张开来，抓住爸爸根手指。
孩子手柔软又温暖，像用片顶好绒羽裹住沈堪舆那颗没有安全感心脏，他鼻尖酸，眼泪流得更凶，他试图回应孩子，但实在是没有力气，手指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傻傻地让小葫芦抓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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