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笙从盛怒中回过神来，干咳
两声，看着沈堪舆窘迫地解释道：“
是怕她弄疼你……”
“没关系……不疼，抱抱她……”沈堪舆摇摇头，声音低弱得几不可闻。心脏衰竭让他难以承受孩子尖锐
哭声，呼吸比刚才更加艰难，他像之前许多次
样努力调整着，很费劲却也很安静地去吸入单薄氧气。
顾雨甜赶紧抱着沈堪舆蹭她眼泪鼻涕，抽噎着道：“呜呜呜爹地好凶，爸爸抱。”
“嗯……爸爸抱，宝贝别怕，别哭……”沈堪舆苍白着脸温柔地笑，眼里温柔和怜惜深刻得仿佛是从每寸骨缝里透出来，“爹地不是凶，他只是怕你摔跤，他很疼你……”
总算是真实触碰到许久未见生身父亲，顾雨甜窝在沈堪舆怀里，听他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原本已经平静些小情绪瞬间又升腾起来，鼻子酸酸眼睛热热，眼泪越来越止不住。
！是爸爸！”
顾言笙看她跑得歪歪扭扭副下秒就要摔样子，刚想提醒她慢点来不要着急，就看到她脚崴，往旁边凳子堆里摔过去。
顾言笙还没反应过来，沈堪舆就已经冲过去，护着女儿脑袋，将她揽进怀里。
他身上是没有多少力气，刚才连拿起勺子自己喝几口桂圆茶力气都没有，所以拼着最后那点力气把孩子护好，就没有办法再支撑得住，跌坐在地上撞歪几张椅子。
他是有意识连肚子里孩子起护着，所以拼命用手去撑住地面，没有摔得特别重。
她真很想爸爸，也很怕松手他就跑掉。从小到大不知道为什
，明明爸爸天天都陪在她身边，却不愿意像爹地那样经常抱抱她亲亲她，陪她玩玩具，给她讲故事，只会坐在旁边问她想要什，如果她摇头，他就会笑着摸摸她脑袋，然后起身离开。
顾言笙看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尤其是看到受惊吓顾雨甜含着两包泪，瘪着嘴巴头扎进沈堪舆怀里就开始嚎啕大哭时，他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伸手就揪住她胳膊，低声呵斥道：“顾雨甜你出来！！”
跟她说过几百次爸爸生病不能对他动作粗鲁，这丫头上来就跟头牛似往他怀里撞，他气得胸口都疼。
顾雨甜本来就惊魂未定，又被顾言笙吼这嗓子，直接在沈堪舆怀里哭个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呜哇爸爸你看！！爹地炒鸡凶！！凶死惹！！你不在家爹地就炒鸡凶！！每天都凶死惹！！！爸爸快回家呜呜呜哇！！！”
“顾雨甜你是不是想挨打——”顾言笙气得脸都青，依旧竭力控制自己音量，怕沈堪舆心脏难受。明明也跟她说不能跟爸爸大声说话，她给他嚎成这副模样，全都白说。
沈堪舆被顾言笙动作吓得浑身个颤栗，慌忙将孩子牢牢地护在怀里，哑着嗓子颤声哀求道：“阿笙……别骂她、别打她，她害怕。是没有保护好她，是动作太慢，是不好……你不要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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