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他,认真地回想着他刚刚说话,然后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慢慢回应他。
“你别怕。已经说过,不会再打你。”
“……很高兴你去酒会,因为直想找你,你不用因为这个道歉。”
“你离开家很久,甜甜直说想爸爸,有时候她非要找你,哭得很厉害,怎都哄不好。”
“也……很想你。”
时候,有……有找地方躲起来,可是他……”沈堪舆越说越不知道该怎解释,怕说错话让顾言笙怪到唐修头上,急得满头大汗之后终究还是只会道歉,“哎对不起阿笙,明明知道这个酒会对你、对阿桐都很重要,给你添乱……可是、真,真太想你,对不起,对不起……”
他道着歉,忽然就像孩子样克制不住地哽咽抽噎起来,眼睛里下子就聚起水光,还没落下来他就抬起衣袖拼命擦,冲顾言笙努力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笑容:“你先、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先吃点东西,在这里不跑,你吃饱再……打骂,都没有关系,但你总得吃饱才有力气对不对?”
“知道……知道在这里你会没有胃口,刚刚喝点那个饮料,”沈堪舆怕顾言笙误会,带着浓重鼻音吃力地解释个不停,“……倒在手上喝,没有弄脏,你别怕,你等会儿,马上出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但是他点力气都没有,以往没有力气时候,他只要吃点甜东西或者喝口糖水,等会儿就可以,不知道为什这次喝这久,还是觉得没有好转。
顾言笙心底酸涩得厉害,好几次想打断他,都没能狠得下心,因为他记得唐修刚刚告诉他,沈堪舆在他们面前只说寥寥几句话,多说几个字他就会觉得自己说太多会惹人烦。所以他就在想,如果沈堪舆跟他说很多话,他定要耐心地听他说完,再慢慢地句句去回应他。
“等你病好,带你回家吧……好吗?”
可是他真越说越离谱,顾言笙个字都听不下去。他谨记着唐修告诫,怕自己说错话,就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他瘦骨支离手腕。
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要打他,所以瞬间就应激性地紧绷身体,紧紧地闭着眼睛蜷缩成团,脖颈间全是细密汗珠,将他泛黄头发尽数濡湿,贴在苍白透明皮肤上。
顾言笙心疼地叹口气,用另只手托住他后颈,轻轻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沈堪舆身体剧烈地颤栗下,却没有丝毫挣扎,只是在顾言笙怀里仍旧缩成紧绷团,不敢动弹,生怕会碰到他身体。
顾言笙抚上他柔软冰凉后脑勺,将他更深地揽进自己怀中,轻轻吻下他头发——这是他潜意识驱使下动作,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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