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女人确实善变哈,前两天还生怕自己变心太快惹祸上身,今天就——”陈杏学着孟疏雨嗲气腔调,“‘怎还不回来’。”
“这不是发现自己杞人忧天得太早吗?明天事明天再担心,今天先得到他心。”
这单押话音刚落,对面七楼亮灯。
孟疏雨想也没想地摇摇头:“周隽B才不会装在那种无聊地方,他也不用靠这事撑场面,他要是这种低级男人,还看得上他?”
“所以你现在宁愿接受这个高级男人其实不喜欢你残酷现实?”
“是,”孟疏雨扬扬下巴,“他不喜欢,可以让他喜欢,他要是低级,不就直接失恋吗?”
陈杏在电话那头沉思足足十秒钟,发现这逻辑意外地无懈可击。
“确实,论格局还得服孟姐。”
古人诚不欺她。
孟疏雨不动声色等着,下秒,手心里多管烫伤膏。
周隽:“行,你慢慢吹,去忙。”
“……”
*
孟疏雨苦兮兮地仰头看着周隽,看到他目光在瞬间有丝微妙闪动。
瞬过后,那点光亮忽然又熄灭,回到平静黑压压片。
连带刚才紧张焦灼也起消失不见。
“给你——吹吹?”周隽咬着字地反问遍。
问是“给你吹吹”。
“那可不。”孟疏雨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沿,盯着对面七楼黑黢黢阳台碎碎念,“怎还不回来……”
她被烫伤那会儿已经过下班时间,后来回到办公室就听谈秦传话,说周总让总经办大家没事都早点下班吧。
意思他们会谈到很晚,别辛苦着等。
孟疏雨先是受个物理伤害,看周隽这无情,精神又添重创,也不想加班,当场打卡走人。
到这会儿九点多闲下来,她给自己又涂次药,想起周隽到阳台看看,却发现他那间公寓还没亮灯。
“跟你说,当时是没照镜子,要照,肯定能看见那脸比手背上烫伤膏还绿!”
下班吃过晚饭洗过澡,孟疏雨趴在公寓阳台窗边,和陈杏气哼哼地讲着电话。
电话那头,陈杏“嘶”声:“不是,怎就不信呢,这世界上还能有这不解风情钢铁直男?”
“当然不会有,有也不会是周隽!他就是看出演他。”孟疏雨说到这里叹口气,“就算痛是演,给他挡灾总是真吧,配合下怎……”
“就是啊,这说你中午听到那墙角是真?本来还觉得说不定只是周隽在兄弟面前装个B,装得对你没意思似,好多男人不都喜欢这样撑场面。”
听起来是“你想得还挺美”。
沉默着对视三秒,孟疏雨轻轻抽回手:“……你要是不吹就别拿着手,自己吹,你去跟谈部谈事情好。”
说着背过身去,对着手背那坨淡绿色清凉膏体口口吹起气。
身后安静片刻,忽然传来靠近脚步。
以退为进果真是制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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