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纵然不醉,也可以装醉。最妙是,个人若是心想装醉,那到后来往往会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装醉,还是真醉。
萧十郎又在哼着那首歌。酒醉人往往不能说话,却能唱歌。因为唱歌实在比说话容易得多。
沈璧君又静静地听很久,她还很清醒,因为她不敢醉,她知道自己醉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生怕自己会做出些很可怕事。
不敢死人,常常反而死得快些。
但不敢
沈璧君笑笑,道:“虽然囊空如洗,但这东西至少还可以换几坛酒,是不是?”
她拔下头上金钗。
这金钗虽非十分贵重,却是她最珍惜之物,因为这是她婚后第天,连城璧亲手插在她头上。
她永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金钗来换几坛酒。
但现在她却绝没有丝毫吝惜,只要能再和萧十郎喝次酒,最后次,无论要什代价,都是值得。
这难道真是他们心里想说话,世上又有几人能有勇气说出来?
老天既然要叫他遇着她,为何又要令他们不能不彼此隐瞒,彼此欺骗,甚至要彼此伤害……
萧十郎忽然转过身,道:“你还有段路要走,不再耽误你,再见吧。”
沈璧君道:“不错,还有很长段路要走,你……你是不是也要走?”
萧十郎淡淡道:“是,个人只要活着,就得不停地走。”
别人脸上。
萧十郎道:“不必客气,这本是应该做事。”
他声音很冷淡,表情也很冷淡。
但他心呢?
沈璧君道:“你是不是叫车子在外面等着?”
萧十郎为她牺牲这多,她觉得自己至少也该为他牺牲次。
她知道自己这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他。
萧十郎终于转过身,瞧见她手里金钗。
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到最后,却只是淡淡地笑笑,道:“你知道,只要有酒喝,从来也没法子拒绝。”
醉,醉得真快,个人若是真想喝醉,他定会醉得很快。
沈璧君忽然咬咬嘴唇,大声道:“还想做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萧十郎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道:“什事?”
沈璧君道:“……想请你喝酒。”
她像是已鼓足勇气,接着又道:“是请你,不是你请,不说别,只说你天天都在请,让回请次也是应该。”
萧十郎道:“可是你……”
萧十郎道:“是!好在现在时候还早,你还可以赶大段路,而且……你反正也没有什行李要收拾。”
他面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笑容,接着又道:“而且知道你定很急着要走。”
沈璧君慢慢地点着头,道:“是,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
萧十郎道:“好,你快走吧!以后们说不定还有见面机会。”
两个人话都说得很轻、很慢,像是用很大力气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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