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双倔强而冷酷
眼睛，有时虽然也会带着些调皮神色，带着些讥诮笑意，却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
种情感。
现在这双眼睛里却充满
喜悦、欣慰、感激……
沈璧君脸红。
她说那句话时候，并没有瞧萧十郎，所以她才情不自禁吐露真情。若是已瞧见他，她只怕就不会有这种勇气。
但现在萧十郎却距离她这
近。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声音中仿佛有种奇异力量，能令人完全安定下来，完全信任他。
沈璧君轻轻叹口气，道：“
能说话？”
萧十郎道：“要说得很轻、很慢，能听得到。”
这声音更近。
沈璧君道：“可以不动，也可以放松自己，但却没有法子不想。”
但人性却是有弱点。
沈璧君闭上眼睛……
个人若真能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死，有时确比活着还幸运，这世界上，真能死而无憾人并不多。
沈璧君也并不是不想活，只不过她知道已没法子再活下去。
这是绝地，她已陷入绝境，已完全绝望。
知道并没有害死他，只要他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就算立刻死，也死得心安。能平平静静问心无愧地死在这里，上天已算对不薄，还求什？”
到现在，她才想起连城璧。
但她知道连城璧定会照顾自己，无论有没有她，连城璧都会同样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光荣，活得很好。
她当然也想到腹中孩子。
大多数女人都会将孩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是母性，也正是女性荣光，人类生命也正因为这缘故才能永远延续。
她几乎已能感觉到萧十郎呼吸。
萧十郎也避开她目光，道：“你本来看不到，现在却
萧十郎道：“想什？”
沈璧君道：“在想，假如们动动就会陷下去，岂非要永远被困死在这里？你难道也想不出法子脱身？”
萧十郎道：“自然是有法子。”
沈璧君柔声道：“只要你有法子能脱身，就安心，无论怎样都没关系。”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就瞧见萧十郎那双发亮眼睛。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个很熟悉声音。
是萧十郎声音：“不要动，千万不能动。”
这声音竟似就在她耳畔。
沈璧君狂喜着，忍不住想扭过头去瞧他眼。
但萧十郎已接着道：“也千万不要转头来看，尽量将自己放松，全身都放松，就好像你现在正躺在张最舒服床上，躺在你母亲怀里，完全无忧无虑，什都不要去想，绝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但孩子若还没有出世，就完全不同。
女人对自己还没有生出来孩子，绝不会有很深感情、很大爱心。
因为这时她母性还未完全被引发。
这是人性。
母性是完美，至高无上，完全不自私、不计利害、不顾切，也绝不要求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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