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再多活片刻,说不定就能再见萧十郎面。
“但见不见又有什关系呢?只要
她确信萧十郎必定也在附近,她希望能看到他。
只要能看到他,她就不会再觉得寂寞、绝望、无助……
谁知她不动还好些,这动她身子反而更向下沉陷。
泥沼浓而黏,表面有种张力,所以她虽然从那高地方跌下来,也并没有完全陷入泥沼中。
现在她挣扎,泥沼中就仿佛有种可怕力量在将她往下拖,她挣扎得愈厉害,陷落得愈快。
她耳旁似又响起萧十郎那低沉语声,在慢慢地告诉她:“其实人也和野兽样,若没有别人照顾,就只好自己照顾自己……”
难道这沼泽就是那匹狼逃来治伤地方?
这沼泽既能治好那匹狼伤,是否也能治好萧十郎伤?
原来他并不是想到这里来死!
虽然这里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穷山绝壑,虽然四面都瞧不到样有生命之物,虽然她人还浸在又脏又臭泥水中,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下去,虽然她就算能活下去,也未必能走出这绝壑,但沈璧君这生中从来也没有如此开心、如此兴奋过。
苦。
她醒来时才痛苦。
绝壑下,是片无边无际沼泽,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没有生命,有只是湿泥、臭水和迷雾般沼气。
沈璧君整个人都已被浸入泥水中。
但她却没有沉下去,因为这沼泽简直就像是大盆糨糊,也正因为这缘故,所以她从那高地方跳下来也没有摔死。
忽然间,她全身都已陷入泥沼中,呼吸也立刻困难起来,浓而黏泥水就像是双魔手,已扼住她咽喉。
她只要再往下陷落两寸,口鼻就也要陷入泥沼中。
现在她就算还想呼喊,也喊不出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只知道那最多也只不过是片刻间事。
她本已决心想死,现在却全心全意地希望能再多活片刻。
因为她知道萧十郎必定也还没有死!
她本来几乎已忍不住要大声呼唤起来,但想小公子可能还在上面听着,就只有闭住嘴。
她只有在心里呼唤:“萧十郎,萧十郎,你在哪里?”
只要还能看到萧十郎,所有牺牲都值得,所有痛苦也都可忍受。
她挣扎着,划动手脚,想将头抬高些。
最奇怪是,她整个人泡在这种湿泥臭水中,非但点也不难受,反而觉得很舒服,就连足踝上伤口都似已不疼。
这沼泽中泥水竟似有种神奇力量,能减轻人痛苦。
沈璧君惊异着,忽然想起萧十郎对她说故事!
“曾经看到过匹狼,被山猫咬得重伤之后,竟跃入个沼泽中去,那时还以为它是在找自己坟墓,谁知它在那沼泽中躺两天,反而活,原来它早已知道有许多种药草腐烂在那沼泽里,能治好它伤势,它早已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
沈璧君心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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