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借着微弱
月光，静静地看
他
会儿，然后手掌摸到枕边放着婚纱，腰带内侧有个小口袋，她从里面拿出个小药瓶。
她发现自己病那天，
“真？”苏红问。
“真。”苏星认真地回答，“特别好看。”
“行，”苏红坐在床沿，“你给
拍个照。”
苏星打开手机相机，苏红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捂着脸有点儿不好意思，忸怩地说：“等会儿等会儿，再换个好点姿势。”
她把裙摆摊开，手掌在脸上搓几下，搓出点儿血色，再把手搭在膝盖上。
苏红取出那条婚纱，十指在领口上轻抚着。
“你爸用个月工资给买，”她神情温柔，边回忆边说，“他自己西装是找人租，天十五都心疼。给买这
贵东西，他也就见穿次，你说亏不亏？”
“不亏，”苏星回答她，“爸觉得值。”
“他就是讷，”苏红笑笑，“裤子都穿烂也不舍得换新，对们俩就舍得花钱。”
“爸他……”苏星哽住。
啕大哭-
“妈。”苏星刚准备出门，接到苏红电话。
“你在家吗？”苏红问他。
“在，”苏星说，“马上就去医院。”
“房间衣柜里有个盒子，”苏红声音轻柔地说，“你帮拿来，里边是婚纱，明天是和你爸结婚纪念日，想穿。”
苏星透过手机屏幕看着苏红，她头发掉很多，额角露出青白头皮；脸肿厉害，把眼睛挤成条缝；泡泡袖把手臂勒出圈肉；由于背后拉链没拉上，腰上、领口都不平整。
她脸上流露出丝羞涩和局促，长呼出口气，问：“好看吗？”
“好看。”苏星眼眶发酸，按下手机快门键，笑着说，“老爸老妈结婚十九周年快乐！”-
夜里，苏红突然睁开眼。
苏星在床尾支张躺椅，窝在上面睡着。他人高腿长，整个人蜷缩着，姿势看着就不舒服。
“帮穿上，”苏红张开手臂，“直接套上就行。”
苏星给苏红在病号服外套上白色婚纱裙，由于浮肿，苏红胖不少，裙子背后拉链怎也拉不上。
“笨手笨脚！自己来。”苏红嗤他，手扭到背后想把链头再往上拉点儿，拉到半就卡住。
她扑哧声笑出来：“是胖，当年穿着都大，还得夹子在后腰。”
“没事儿，”苏星抚平领口蕾丝，“样好看。”
苏星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想起这是在打电话，苏红看不见，于是说：“好。”
他进苏红房间，打开衣柜，在角落里找到个白色纸盒，上面印着歪歪扭扭桃红色爱心。
苏星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件白色婚纱，繁复蕾丝衬在领口上，蕾丝边泛着黄。
盒子里还放着张婚纱照，场景很有时代感。苏红抱着捧塑料玫瑰，挽着林强手臂，两人肩并肩站在大红背景板前，笑得很快乐。
他静静看会这张照片，小心地抱起纸盒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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