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此刻非常清醒,他盯着黑黢黢天花板,难以形容这会儿心里是种什感受。
非要说话,大概这就是乡愁,毕竟是年到头最重要节日,想必国内大街小巷早早就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他却个人漂泊在外边,孤零零。
来到美国这小半年,岑柏言几乎没有过“寂寞”这种情绪,是由于他忙,学习看书做题跑实验室.天到晚就和个不停转陀螺似,没时间顾影自怜;二是由于岑柏言想得还算通透,这是他自己选择要走路,大老爷们下决心就别矫情,弄得自个儿多可怜似,没必要。
岑柏言翻个身,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点儿难受。
然后他忍不住想起上个除夕,他“家”第次在他面前揭开虚假面具,万千山说他是觊觎万家财产白眼狼,岑静香狠狠给他巴掌。岑柏言像个溺水人,想要抓住茫茫大海中唯浮木,于是他从新阳奔赴海港,穿过大学城弯弯绕绕小巷,踩过无数个土坑,悬着颗心终于在看见烂尾楼三层灯光那刻落下来。
摔着啊。”罗凯看宣兆又瘦又瘸,总觉着阵风就能把他刮跑,于是不放心地说,“要不扶你把?”
“不用,”宣兆礼貌地拒绝,“可以。”
公寓楼二层,岑柏言透过走道小窗口,看着宣兆尽管勉力维持平稳却仍显蹒跚步伐,直到罗凯车从视线中消失,他仍旧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不知道过多久,岑柏言抬手重重搓把脸,转身从楼梯间返回八楼。
搬进新房子第晚,岑柏言睡得不好。
那天晚上是怎过?
宣兆煮面,他们起看春晚,小品很好笑,他们在倒数计时欢呼声里接吻。
这些记忆仿佛在脑海中根生蒂固般,岑柏言轻轻碰那个开关,就有画面源源不断地跳出来自动播放。
困意袭来,岑柏言深深呼出口浊气,闭上双眼。
可笑是他还没能够
他本来没有认床毛病,后来搬进大学城烂尾楼,他为和宣兆睡在张床上,耍赖说自己睡眠不好,你不让睡在这张床上就头疼脖子疼,浑身都难受。事实证明瞎扯淡扯多也会变成真,和宣兆分手后他睡眠就真变差,点细微响动都能把他惊醒。
楼上住着听口音似乎是印度人,男女不知道在吵什,叽里呱啦,震得岑柏言耳膜生疼。他翻身起床,摸黑点根烟——自己个人住就是这点好,想抽烟就抽,不用跑阳台上吹风挨冻。
抽完两根烟,楼上还没有休战意思,岑柏言心烦意乱,塞上耳机放首摇滚乐,站在窗边往外看,小道上伙黑人兄弟正在斗殴,敢情楼上楼下都不太平。
等楼上安静,楼下人也散,岑柏言瞄眼手机,这都凌晨点多。
他重新躺回床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按日期上看,今天是农历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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