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皱皱眉,他已然看出骆驼并非想象中那不清醒,放弃不会绕弯子:“直说吧,白延辉抄歌,他做事滴水不漏,肯定是惯犯。”
骆驼:“那你就去找他,跟有什关系?”
耳畔不合时宜地响起六哥声音,他说骆驼以前也不是这样,安东碰“药”,人没,然后他就开始上瘾。闻又夏是个很能阴谋论人,奇怪是,每次他想法都会在不久后被证实——
“很久没抽这好烟。”骆驼说话时声音嘶哑,像生锈金属薄片随时可能被锈迹压断,“你混得不错?”
“还行。”闻又夏说,打量着他床头只缺口水杯。
“玩乐队?”
闻又夏自嘲:“只能干这个吧。”
火星闪,骆驼点燃烟:“谦虚,你又不像。”
把烟掐,望向刚从便利店出来男人。
对方显然也看见他,立在原地。闻又夏皱皱眉,走过去,他身高和气质充满压迫感,刚刚靠近,局促顿时占据对方四肢,目光呆滞地要躲开。
闻又夏喊住他:“骆驼。”
骆驼手里拿着才买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胡子拉碴,衣着寒酸而潦倒,因为干燥、低温,脸和手皮肤都裂着许多小口,隐约可见针孔遗留痕迹。他好像有点驼背,走路也缓慢,如同行尸走肉,实在很难与昔年蓝花巷里“Rockstar”联想在起。
“好久不见。”闻又夏说,思索片刻后递过去自己烟盒,“聊聊?”
烂苹果时光闻又夏不算太愉快,他看不上骆驼,觉得这瘾君子实在没半点心思在乐队,私下里他对骆驼毫无尊重可言,对方大约看出来。两人关系开始僵硬,到后来几乎毫无交集,但乐队解散,反而现在能相对心平气和地聊聊。
骆驼见闻又夏不说话,知道他是个什脾气,叼着烟:“你找应该不是为看还有没有死吧?”
“想知道你们还是‘破壳乐队’时贝斯手写过什歌。”
这话出口后,他见骆驼浑浊眼珠突然闪过道亮光,但稍纵即逝,仿佛错觉。
“不知道……”骆驼忧郁地说,含糊不清,“你突然提什破壳……早就没有破壳,你回去吧,什都不知道。”
骆驼不作声地朝左边小巷拐去。
两人前后地走好会儿后,路旁出现排平房。骆驼钻进其中间,没关门,闻又夏视为他同意,紧接着进去。
这实在算排“危房”,破旧,低矮,随时可能会被过分汹涌海风刮走门窗屋檐。里面光线不好,白天也需要点灯才能看清摆设。单人铁丝床靠着墙边,张高点凳子当成桌面,小板凳则是坐地方。没什家具,灯泡晃晃悠悠地闪烁。
连他租过那个仓库也不如环境,还有股奇怪臭味,闻又夏表面却没有任何态度,他安然地坐在那张小板凳上,两条长腿委屈缩着。
骆驼则靠在床边,他低头借点光研究闻又夏给烟,不明所以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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