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闻又夏要坐那趟公交停靠,邱声都这坚决地告诫自己。
公交车前门打开,排着队人挨个往前挤,打卡时“滴”“滴”声不绝,眼看就要到闻又夏,他却没有再往前步。
路灯下,秋风掠过树梢,柏油马路叶影斑驳地摇晃。
公交车门关闭,随着声汽笛般响动,它缓慢开走。
“不去吗?医院。”邱声提醒。
闻又夏并不反感似:“至少黄金周以后,不影响。”
“你们现在还住原来那小区吗?”
“他和闻皓谦。”闻又夏说,“搬走。”
那你住在哪,月租多少,贵不贵,他们对你做什吗,为什要搬出来——
诸多疑问卡在喉咙口,邱声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问。他清楚闻又夏禁忌,也知道他肯说些家里近况已经算很大程度让步。
在”。所以可能这是闻又夏理解,聚在起就是打算排练,打算重新开始。这认知让邱声难以言喻地开始兴奋,仿佛他们第次在那个地下车库拿起乐器时刻又回到自己双手中。
“那你想练琴吗?”邱声眼睛发着光,语调变得又轻又快,“陪你练,们找个地方。你想不想到专业排练室?找太果熟人帮忙——”
闻又夏摇摇头。
那点光瞬间变灰、熄灭。
“太晚。”闻又夏说,他拿手机查着公交线路,“还要去医院趟。”
闻又夏问他:“要不要到附近走走?”
秋日白昼晴朗,入夜后,天空有那十几二十分钟会是很漂亮深蓝。没有云,也没有星月,像块高饱和度蓝布,被黑暗缓慢晕开。
邱声和闻又夏莫名其妙走到鲜花公园。
意识到这点时,邱声有些不舒服,可他很快安慰自己:与其猜闻又夏故意,不如说他们吃
至少闻又夏把他当朋友吗?
或者,至少闻又夏对他还有点好感。
说话间过马路,深红色自行车道在夜色中格外惹眼。闻又夏踩着它往前走,邱声就跟上,和他保持样步调。他脑子里开始有很多话要说,他不确定闻又夏喜不喜欢听,可他想说,自控太难。
曾经他坐在窗明几净房间里,听医生给他布置“家庭作业”,接受自己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矫正,这些事实中就包括对他人苛刻标准。
“不能操纵他生活,他要去哪儿就去哪儿。”
公交站台要去对街,得绕段路,过马路折返。
他们路无言地跟着导航冰冷女声走,邱声才吐过,现在吹冷风又有点头疼,后悔出门前没带点奥美。他朝闻又夏身后躲,察觉到这点时闻又夏顺着他。
梧桐树遮住路灯,手机屏幕冷光反射在闻又夏脸上。
闻又夏用是款很老智能手机,就算在刚刚开始售卖当年价格也不会超过三千块,使用痕迹明显,LOGO都快被磨没——闻又夏所有用具都难免磨损,他只对贝斯才轻手轻脚。
“闻老师什时候出院?”他试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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