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早。”季时风说，“你赶紧回去继续睡会儿，
把粥熬上就进屋。”
季博文撒
泡尿，出来时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打量孙子几秒，问道：“你怎
穿这衣服？昨儿洗完澡你穿
是件短袖啊。”
季时风
愣，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哦，半夜热，换件。”
到季博文这年纪吧，记性不太好，平时家里东西放哪儿总是忘，但他偏偏又对孙子身上些细节记得牢牢。
季博文稍微想想，就知道怎回事，不冷不热地说：“半夜和你那小骚包视频聊天吧？”
季时风笑着挂断视频，是点儿都不困。
听这倒霉孩子耍几句贫嘴，是又解闷又解困，比什药都好使。
他靠着床头，打开手机相册，张张地翻里头路辞照片。
有路辞笑、做鬼脸、噘嘴、吃酸辣粉、喝饮料、跑完步大喘气、趴在桌上睡觉、被罚站……也不知道什时候起，相册全被这倒霉蛋占据。
翻着翻着，就翻到路辞还扎小辫儿那会照片，辫子前还喜欢别个和衣服颜色搭配小发夹，别提多机灵可爱。
腻歪死，笑得脸颊红扑扑，“你是鱼丸、蟹肉棒、开花肠、鱼饼、豆干、海带、笋干……”
话没说完呢，忽然“啪”声，客厅里大灯开。
路祖康黑着脸站在房门口：“三点多，路大富，你还睡不睡？”
路辞臊坏：“爸，这十八岁招人疼招人爱花季少年谈着恋爱呢，有你这样吗？”
“你自己看看几点，你要喜欢来喜欢去，你自己跑外头喜欢去！”路祖康看儿子这春情荡漾样子就烦，再想想电话那头是季时风，更烦，骂道，“小畜生！逆子！孽障！”
“爷，”季时风
季时风忍不住笑，他抽屉里还藏不少路辞小玩意儿，什橡皮、皮筋、发卡……都是些七零八碎小玩意儿，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总是把这些小东西偷偷摸摸带回家，就和做贼似，锁在他灰扑扑抽屉里。
现在想想，也许他早就看上这个莽莽撞撞没心没肺倒霉蛋。
每张照片背后都有个故事，季时风张张仔细看着，倒也没觉着时间过多久，不知不觉间，外边天都亮。
反正也睡不着，季时风起身下床，打算把粥放锅里熬上，等爷起床就能喝。
他正在厨房洗红枣，恰好季博文出来上厕所，看见季时风已经起，问说：“这早？”
“好好骂人干嘛呀……”路辞不高兴地嘟囔，继而浑身震，“你全听见啦？！”
路祖康冷笑声：“你也别让季时风入赘们家，明儿你收拾收拾行李，滚他家去吧，省得闹心。”
路辞眼前发昏，差点儿没头栽过去，果然全听见！
“就说咱家这隔音真不行，”路辞简直是抓狂，骂骂咧咧道，“妈这破房子，想没想过家里有个十八岁大男孩啊，这点儿少男春心全给你们折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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