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吸鼻子,把红包小心地塞进口袋,站起来想打个车,但阵头晕目眩,实在难受。
路辞就这靠边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缓半个小时才勉强站起身。
出租车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大门口,还有几个人在门前守着,见到路辞股脑冲上来,嚷嚷着要他还钱。
路辞任他们推搡,耳朵里响起嗡嗡声音,嘴里不住地说对不起。
进家门,阿姨见他身酒气,浑身脏兮兮,吓大跳,问路辞怎回事啊,你爸爸怎样啊,他们晚上还回来吗?
那些叔叔笑话他说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有人不怀好意地问路辞看没看过黄片,女人那地方见过吗,等会儿要不要和叔叔们去天上云间,给你叫个温柔点大姐姐,能让你把整个脑袋埋胸里那种,帮咱小路开开荤。
路辞又想吐,这回不是喝酒喝,就是恶心作呕。
酒局结束,许世征给路辞包个红包,让路辞赶紧打车回家吧,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呢。
说完,许世征留下个头昏脑胀路辞,开着车扬长而去。
路辞走不动路,就坐在饭店门口台阶上,打开红包口,数下里头钱,三千多。
路辞从长椅上站起来,透过小窗户往里看。
路祖康躺在病床上,嘴唇煞白;林咏梅坐在床边,双手握着路祖康只手,背脊弯出个深深弧度。
路辞把只手放进裤子口袋,里面有他从家里带出来黄金剑柄,属于剑道勇士利剑,象征责任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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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不知道自己喝多少酒,他挨个儿给那些叔叔打圈敬酒,说以前他不懂事,让各位叔叔们见谅。
路辞摆摆手,在厕所里又吐次,差点儿把整个胃吐出来,吐完他踉跄着上床,闭上眼睡。
半夜因为头疼醒来
三千多,够干个屁,还不够发公司里个员工工资。
许世征就是看他是个好骗,故意逗他、耍他,在他身上泄对路祖康长久以来闷愤。
路辞就穿着件衬衣,紧紧捏着那个鲜红红包,浑身发抖。
胃里火烧火燎,涌起阵阵酸,脑袋疼,四肢也发疼。
路辞没有多余力气去发火,三千块也是钱,其实他不知道三千块能干多少事,但十个苹果只要二十块钱,那三千块能买很多很多水果。
那些人笑得很开怀,说小路这回是真长大,以前那是点面子不给,天王老子来也甭想让你喝口。等你爸醒肯定高兴,你知道给家里分担,不喝酒算什男子汉,喝酒就是赚钱,生意都在酒桌上才能谈。
路辞嘴里苦、胃里烧,脸上却跟着笑。
也许他真能借到钱呢,说不定再多喝点就能借来钱呢?
他想到路祖康每次应酬回到家疲惫样子、想到路易保护他时奋不顾身样子、想到林咏梅挡在他身前时柔弱但坚定样子,路辞觉得喝酒算什,算个屁。
他在饭店卫生间里扒着马桶吐好几次,脑袋发昏,全身发烫,太阳穴抽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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