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清楚,他是不可能和路辞分开,他们时间还有很久很久,不急在这天两天。
时片刻,要爷立即接受他和路辞事情也不现实,多给爷点时间,让爷知道他不是图新鲜玩玩,让爷看见他决心,爷总会理解。
都说世间焉得两全法,他季时风偏就不信,亲人和恋人他都要。
季时风给打工地方请假,在家里该看书看书,该做饭做饭,什事情也不耽误。
周二下午,居委会打电话让季博文去领这个月粮油补助,季博文出门前从房间里找出把生锈铁锁。
但他看着季时风满是伤痕脸,所有话都堵在喉头,个字也说不出来。
往常季时风和他视频,都是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但今天季时风却直挺挺坐在床上,他是不是后背也有伤呢?他是不是很痛呢?
股酸意又涌上眼眶,路辞赶紧用手臂揉眼睛。
“别揉,会儿更痒,”季时风说,“家里有眼药膏吗,擦点药,别用手,拿棉签。”
路辞觉得遭不住,有很重很重东西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他拿手臂挡着眼,对季时风说:“要睡觉,你也早睡吧,先挂。”
泄出来,他和路辞才有可能得到爷理解。
冷空气嗖嗖地往身体里灌,路辞眼也不眨地看着手机里季时风:“疼不疼啊?”
“不疼。”季时风也深深看着路辞,“眼睛怎红?哭?”
“没哭,眼睛痒,自己揉。”路辞连忙说,“季时风,不哭,你也不疼。”
“嗯,不疼,你别哭。”季时风伸出只手,隔着屏幕轻轻摩挲路辞发红眼角,“早上爷赶你走,你是不是委屈难受?”
季时风乐:“爷,您这是打算把关起来啊?”
季博文没给他好脸色:“把你锁上最保险。”
“行,那你锁吧,”季时风翘着脚看书,挺悠闲,“回来给带点卤鸭货,就居委会对面那家。”
季博文出门,把院门落锁,季时风才放下课本,抿抿嘴唇,微微皱起眉
他匆匆挂断视频,张大嘴深深吸口气,然后又开始重重地揉眼睛,把眼泪全部揉碎,洇进毛衣袖管里。
·
第二天上学,季时风请假没来。
季时风伤没好,季博文给他请周假,担心他出去找路辞,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季时风倒是没什不自在,也没和老爷子吵架起冲突。
路辞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不委屈,难受。”
他不委屈,他能理解爷不接受,爷只是赶他走已经是对他很客气。
但他心里难受,爷不接受他,他难受;见不到季时风,他难受;季时风挨打,他更难受。
“傻蛋,今天怎这懂事。”季时风说。
路辞看着季时风,明明有肚子话想对季时风倾诉,想告诉季时风摩托车没有,想告诉季时风爸爸被带走问话,想告诉季时风他们家好像遇到很难很难事情,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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