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摇摇头:“做生意嘛,有时候用点非常手段不丢人,但把这些当成正途去走难免会损人不利己。其实现在万阳和以前泰恒很像,都是太自负,觉得自己天下第。这些人眼高于顶,都很不喜欢。”
没料到他提起万阳集团,赵以川想起手里那个案子后不予置评。
“万阳确如日中天。”
裴哲:“所以你那个工伤赔偿案子怎样,不是说,万阳现在连赔偿都想压到最低吗,那你二审怎应诉?”
赵以川如实说:“暂时还没思路。”
裴哲轻轻说:“你对……有时候太好。”
“什?”
赵以川没听清,拿起遥控器调低球赛音量。
但裴哲却说不出第二遍,他故作放松地往沙发里靠,手指被冰淇淋温度冻得有点痒,连连摩擦好几下仍有股奇怪酥麻感。
“说是不是因为南桥那个拉横幅,泰恒股价要跌。”
加前提条件,“告诉你,你可别到处乱说——你应该没有让公司入股泰恒吧?如果有话,最近还是卖掉比较好。”
股价波动,多重要信息。
裴哲停下抿冰淇淋:“你这话什意思?”
“没什。”赵以川侧着脸看他,严重点他刚似乎不小心泄露泰恒最近关键事件,可他表情平静而坦然,不自觉弯弯眼角,“因为是你,才说啊。”
裴哲别过头,不和赵以川视线相对:“……放心,知道轻重。”
“你对他们很上心。”裴哲说,“最近趟趟地去剑川,估计其他案子都没有做。”
非常好接话,无论怎答都不至于冷场。赵以川却沉默很久,他试图打开点心扉给裴哲看,又怕被他同情。
思来想去,赵以川沉声说:“因为知道他们现在有多绝望,裴哲,你没见过他们看眼神,像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爸当时也被逼着还钱,如果当时有……算,尽管情况不样但能懂,所以特别想帮他们。”
“真很想帮吗?”
赵以川望向他
赵以川好像笑声:“也有关系,主要是新加坡仲裁结果不容乐观。泰恒本身是过错方,可对方有个条款拟得又确实有问题,得看仲裁员偏向哪边……不过就感觉而言无论偏向谁,泰恒都会大出血,股价小崩也在情理之中。”
裴哲故意说:“只是小崩?”
“听上去你不太满意。”
“在想,没有因为当年造孽报应,却是正常盈亏自负而造成口碑亏损,好像有点没意思。”不知不觉用和江栩差不多口吻,裴哲察觉不对,笑下,“不好意思,看江家和泰恒确实不太顺眼。”
赵以川:“因为早年黑洗白吗?”
“嗯。”
过分热烈目光仍炙烧着他,裴哲想摸摸耳朵,测试温度,动作却太过明显。
“可能觉得你不是别人。”赵以川突然说。
他话音未落,进球。
转播比赛顿时陷入狂热庆祝海洋,衬得屏幕外愈发宁静如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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