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工不屑嗤笑声:“那你接着回去睡吧,睡到晚间再来。房有房规矩,没有规矩哪里来方圆?错过饭点就忍着,以后也长些记性!”
赵然大怒,心道这厮怎如此刁顽,说到底都是寮房同事,为何竟点情理都不肯通融?
想想,赵然忍住怒气,从袖中摸出几个铜钱,比照上次去槽房索要长绳和铁钩代价,凑足十个钱,塞到那火工手上,道:“还请通融则个。”
那火工脸色稍霁,将铜钱在手上掂掂,转身进屋,片刻后,拿着个肉馅馒头出来递给赵然。
十文钱换个肉馅馒头,这行情比外面市集上足足贵十倍,赵然心中憋气,却也不好说什,只将怒气宣泄在馒头之上,几口便啃完。
怅怅若失,便没兴致再和那些名士们书画唱和,只是慢慢饮茶,等着于致远归来。
不久,于致远和周府尊起返回,错落亭中又复热闹起来。周府尊看赵然“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八个大字后,连声称赞,于致远也当场画幅游鱼戏荷图。
因为路途不近,于致远和赵然便没有在笔架山庄吃晚饭,而是直接出庄门,上马车往回赶。周公子吩咐人送些点心到车上,二人便坐在马车中以此果腹。
于致远掏出张银票,递给赵然,道:“周府尊奉上雅集润笔之资,虽说不多,却也是番心意。”
赵然接过来看,是张二十两银票,也没客气,塞入自家怀中。若是以前赵然,二十两银子对他而言,便是笔大钱,但现在赵然已经身家豪富,这点银子自然不入法眼。只不过这毕竟是他人生中凭借写字挣到第笔钱,因此也很是欢喜。
待晚饭之时,赵然便没敢迟到,准时到斋堂。这回焦坦和周怀也已经回来,两人在饭桌边都是哈欠连天,很显然在谷阳县玩得颇美。
关二哥这次却没有坐在朝北正中那个位置,反而往边上挪位,他
于致远又道:“实不相瞒,周府尊举办雅集,是要将今日诸贤大作归整,以为收藏之用,甚或用以赠人……”他意思是,若是赵然今日所写字幅出现在别处,甚至在市集间公然标价,也与赵然无干。
赵然完全理解,并且还略略有些期盼,不知若干年后,自己字迹会卖到什价钱?
回到无极院,赵然拖着疲惫身躯,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焦坦和周怀仍未回山,恐怕是要在谷阳县玩到第二日。今夜因是休沐,便不需扫圊,可以放心大睡场,明日白天仍可好生休息,或许这也是圊房火工们唯强过别房火工之处罢。
赵然这觉直睡到日上三竿,连早饭都错过。他肚子饿得难受,只好寻到斋堂后厨,想找些吃食。此刻早已过饭点,后厨里冷冷清清,只个饭房火工坐在门口择菜。赵然上去搭讪,询问能否弄点吃食填肚子,那火工眼瞪,道:“都什时候才来?怎不早些?”
赵然赔笑:“真是抱歉,小弟睡过饭点,因此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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