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大汉非但立刻闪开路,还闪得远远,生怕被这老太婆传染,那麻面大汉连鼻都掩住,皱眉道:“六月天突然发病,八成是打摆子,否则怎会冷得发抖?”
小鱼儿叹着气,慢吞吞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铁心兰简直要晕,恨不得立刻插翅而逃,她真不懂小鱼儿怎地如此沉得住气。好不容易走过小仙女身旁,走到院子里,小仙女瞪大眼睛瞧着他们,也像是丝毫没有怀疑。
哪知他们还未走出几步,“呛啷”声,小仙女突然自条大汉腰畔抽出柄快刀,刀向小鱼儿脑袋上砍下,口中喝道:“你想骗得?”
铁心兰骇得魂都飞,但小鱼儿却似毫未觉察,直到那柄刀已到他头上,立刻就可以将他脑袋切成两半,他还是动也不动,还是步步慢吞吞走着。那柄刀居然在距离他头发不及半寸处顿住。
就连那些大汉都不禁叹口气,暗暗道:“这丫头疑心病好重,连这个糟老头子都不肯放过。”
袋子里掏出撮胡子,粘在他自己嘴上,又取出瓶银粉,往铁心兰和他自己头发上洒——两个人头发立刻变为花白,然后,小鱼儿又取出几支粗细不同笔,也不知蘸些什,就往铁心兰脸上画。
人语声、脚步声愈来愈近,好像已到他们门口。铁心兰手脚冰冷,四肢已簌簌地发抖。
小鱼儿手仍是那稳,口中还不住悄声道:“莫怕……莫怕,这易容改扮功夫,虽还并不十分到家,但唬唬他们已足够有余。”
现在,脚步声真已到他们门口。
小鱼儿闪电般收拾好东西,扶着铁心兰,道:“走,咱们从大门出去。”
小鱼儿像是什事都不知道,居然还走到马棚里,牵出那匹也“易容”过马,喃喃道:“马儿马儿,老太婆虽病,可也不能丢下你。”
铁心兰急得眼睛都花,汗已湿透衣服——小鱼儿居然还要牵这匹马,她真恨不得狠狠捏他几把。
现在,小鱼儿和铁心兰已站在大街上,铁心兰真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来,这简直像做梦,场噩梦。
她糊里糊涂地被小鱼儿扶上马,小鱼儿拉着马居然还在慢吞吞地走,铁心兰忍不住道:“老天,求求你,走快些好?”
小鱼儿道:“千万不能走快,他们或许还在后面瞧,走快就露相……你瞧夜色这美,骑在马上慢慢逛,多富有诗情画意。”他居然还有心情欣赏夜色,铁心兰长长
铁心兰骇然道:“大……大门!”
她连声音都急哑,但小鱼儿却已不慌不忙地打开门。
只见方才那条脸被打肿大汉,恰巧正走到他们门外,小仙女那窈窕红衣身影,就在这几人身后。
小鱼儿却连头也不抬,连声道:“大爷们让让路,这老婆子也不知吃错什,突然得重病,再不快去瞧大夫,就要送终。”
他语声竟突然变得又哑又苍老,活像是个着急老头子。铁心兰身子不住发抖,也正像是个生病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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